见风转舵的角色,他一面目视着毛云龙,一面急速地沉思着。
“祖象升桀骛不驯、狂妄至极!现今仗还没打,就如此不把温大人放在眼里面,若是一旦成功,全歼满贼,实现大明中兴,那时功可齐天的祖象升,朝廷还容得下他吗?”毛云龙狠狠地用鹰一样目光盯视着陈演。
陈演怵然一惊!
野外。风雪肆虐,被吹折的枯木断枝,在风雪中挣扎。
衣衫单薄的士兵,一个个地从外面抱着雪块走进营帐……
范景文不由得停下脚步,怔怔地看着他们。
进到祖象升帐内,范景文好奇地问道:“祖大人,那些士兵往帐内抱雪做什么?”
“煮水充饥啊!”
“用雪煮水充饥?”范景文惊愕地睁大了眼睛。
“皇上的十日期限已过,可陈演调集的粮草却一粒未到。将士们粮秣已尽,唯有如此了!”
“岂有此理!陈演这不是违抗圣命吗?”范景文愤然说道。
“他是奉温体仁之命,把粮草全部转往关东了!”
“又是温体仁?又是关东?”范景文喟叹地:“范某此番也是有辱使命,甚为愧疚,特来向祖大人致歉的!”说着,施以大礼。
祖象升慌忙扶起:“这是为何?”
“皇太极为策应多尔衮进犯中原,亲率大兵袭击关外,致使已经调集的关宁五万人马,被温体仁统统扣住,无法前来与祖大人会合。范某办事不力,无颜再见祖兄啊!”
谁想祖象升竟平静如初:“此已在我意料之中!”
“怎么祖兄早知如此?”
“大同、宣府的十万兵马已先被截留了!”
范景文更为惊讶:“大同、宣府的十万兵马也没来报到?这是为何?”
“拱卫京师去了。”
“那大人手下,现有多少兵马?”
“两万。”
“才两万?”范景文激愤地叫了起来,“名为中原决战,十日期限已到,却将兵马纷纷调离。大战在即,怎么能全歼清兵?怎么能大获全胜?请问祖大人,这调令,是不是又出自老贼温体仁之手?”
“除他,谁能有权有胆改变圣意?”
“难道这些都有皇上旨意?”
“温体仁一向巧舌如簧。他以拱卫京师、解京师之危为名,圣上焉能不允?”
“这明明是釜底抽薪,以报私怨嘛!皇上圣明如此,怎么竟然连这点都看不出呢!”
“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嘛!一听说皇太极进犯京师,满朝文武均谈虎变色,惶惶不安,温体仁便可私售其奸了!”
范景文长哀叹一声:“那现今,唯有指望南京一路的十万兵马了!”
“南京今晨倒送来军报,说十万兵马已集结完毕,明晨即可启程。”
“从南京到这里,需要多少时辰?”
“只需两日。”祖象升自我宽慰地:“有南京这十万兵马,虽不能全歼清兵,总可以和多尔衮为之一战!”
谢尚政自出卖袁崇焕得以娶妻进爵后,京师已无法驻足,经过温体仁的斡旋筹划,谢尚政得以迁移南京就兵部侍郎职。依照圣谕,明日一早将率十万兵马起程北上,参加中原决战,故今夜谢尚政早早便已脱衣入睡。因此次战事系明清的生死决战,加之这又是两人婚后的第一次远别,所以滢儿今晚极尽温存缠绵,以致引逗得谢尚政兴致勃发、翻身上马、正欲一展雄风之时,突地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谢尚政本想不予理睬,可谁知外面的敲门声又重新响起。谢尚政不情愿地坐起身来,厉声喝道:“谁?”
门外答道:“大人,是我,毛管家。”
“什么事?”这次是滢儿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