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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地注视着他。

    津本再次进入店内,又抱出一个纸箱,摞在先拿出的那个纸箱上面。这样,两个纸箱有津本大腿那么高了。纷纷扬扬的碎雪已经落到了上面。

    他正要屈身钻回店里,忽然转向了这边——他注意到我站在这里。

    “这是命中注定!”我想,“全都是命中注定,我不能反抗,只能委身于命运的安排。”

    津本站在那里看着我,弯曲的上体缓缓伸直了,表情似乎很奇怪。已经十多年未曾谋面,这是理所当然的表情吧?这么长的时间里,我们没有任何书信往来,电话也不曾打过一个。

    他已经有点老了——我不禁这样感慨。他的额头上出现子深深的皱纹,脸颊上的皮肤粗糙松弛,嘴唇左右还有深深的皱褶。

    在这冬季的海边,阴郁的天空下,惊涛骇浪与凛冽的寒风喧嚣混杂,不绝于耳。我们就这样沉默着,四目相对。

    我回想起在大分的高中一年级时,我们并排走回家的那个晚上。从教室到学校的后门,石板路右侧是低矮的绿篱,柏油铺成的马路时断时续,表面还反射出路灯昏黄的亮光。所有的一切就如同发生在昨天一样。

    然而,那的确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真难以置信,二十年的光阴,在我和津奉周围转瞬即逝,一去不返了。现在的津本满脸皱纹,戴着眼镜;而我的眼角也出现了皱纹,还穿着狐皮大衣。

    多么奇怪!男人和女人,随着时光的流逝,居然变成了这副样子。如今,我们除了默然相对之外,还能做什么呢?

    然而,我对滓本的思慕却远远超出了对自己丈夫的依恋。虽然我知道这是危险的感情,在经济上尤其划不来,但我的确无法从这份发自内心的情感中挣脱。现在,我刻骨铭心地感受到,我还是爱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是住田吗?”津本惊愕地低声问。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寒冷的天气,或许是其他什么原因,他的声音和在我内心里埋藏了十几年的滓本的声音稍有不同。

    存在于我内心的声音,是那个面朝大海、高谈阔论,恣意放歌,身材魁梧的斗士的声音。

    而现在的津本却不一样了,好像又回到了高中时代的模样。

    “津本?”我也低声问。

    “真是住田!你果然来了……”没想到他居然说出了这样不可捉摸的话,“是早就知道这里还是完全出于偶然?”

    津本似乎很高兴,嘴唇上翘,腼腆地笑了。这样的表情与高中时代的他如出一辙。

    而我却不知如何回答是好。我远道而来,寻找津本,好不容易走到了这里,但怎么回答他呢?我不知道。

    “不进屋坐坐吗?我们说说话吧,外面太冷了。”见我沉默着,他用右手挽着我左臂弯,用左手推开了玻璃门。

    我当然不会有异议,于是客气了一下,进入店内。津本跟在我后面,转身关紧了玻璃门。这虽然是一座古老的木屋,只有玻璃门是铝合金做成的,可只要一关上门,海风的声音立刻就低下去了。我回过头,只见玻璃门外面阴沉沉的天空下,白色的雪花漫天飞舞。

    “到这边来,这边有火。”津本说着,在前面引路。

    那边是一个旅游纪念品的展示柜,平台上和柜子里摆放着小木偶、带着珍珠项链的娃娃等小物件,还有一些小点心。展示柜的后面是个小餐厅,放着几个铁腿木面的小桌。

    桌面上的油污非常刺眼,上面有菜单和列车时刻表的贴纸,还有一张纸片上写有“民宿”两个字。可能楼上就是家庭旅馆吧。角落里有一台稍稍新一些的绿色磁卡电话。

    地上点着一座污黑的煤油取暖炉。津本对着旁边的一个铺着绿色塑料垫的椅子说:“请坐!”

    这家小店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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