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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顺地点点头,并把她的电话号码给了他。他吻了她的面颊。

    “我将在伦敦见你,我亲爱的。”他对她说道,并穿过树林离去了。他私下里明白,当事情真相大白,“夜莺”不是阿纳托利·克里沃伊,而是一个女人,是他的未婚妻时,他将不得不辞职,并受到奈杰尔·欧文爵士咄咄逼人的怒斥。不过,到那个时候,即使是情报局对此要采取什么措施也已为时太晚了。

    路德维格·扬带着愈加恐惧的神情凝视着两位坐在椅子中的人。他的单身汉公寓布置得井井有条,坐落在西柏林的韦丁工人住宅区。那两个人具有他很久以前曾经见过的那种人的特征,他但愿自己决不要再见到这种人。

    在说话的那个人肯定是德国人,他对此没有丝毫的疑问。他所不知道的是,这个人的名字是舒尔茨少校,来自东德秘密警察部门,即令人可怕的国家安全署,人们只知道是SSD。他决不会知道那个人的名字,但也可以猜出他干的是什么行当。

    他也可以猜出,SSD对于每一个背井离乡来到西方的人都存有厚厚的档案材料,而那就是他的问题。早在30年以前,扬才是一个年方18岁的小伙子,曾参加建筑工人在东柏林的骚动,那次骚动继而成为东德的一场起义。他是幸运的。尽管他曾在一次扫荡中被俄国警察和他们东德的助手抓住了,但他并没有被关押起来。然而,他可以回忆起拘留所的那种味道和管制他们的那些人的特征。30年之后,他在3月22日这一天遇到的来客就具有这种相同的特征。

    在1953年的骚动之后,他在8年时间中,一直忍气吞声过日子,然后在1961年,当时柏林墙还没有完全建成,他悄悄地跑到了西方。在以往的15年时间中,他在西柏林的行政机构中找到了一份美差,起初在监狱的管理部门当一名狱吏,随后晋升为特格尔监狱第二区的看守主任。

    那天傍晚在他房间中的另一个人始终默不作声。扬决不会知道他是一个名叫库库希金的苏联上校,是代表克格勃的“湿事务”部门到场的。

    扬毛骨惊然地凝视着那些照片,那个德国人把照片从一只大信封里小心地掏出来并慢慢地、一张接一张放在他的面前。照片中显示出了他那位守寡的母亲;她是在一个地下室里,脸上是失魂落魄的神情,年纪已将近80岁了。她用温驯的目光盯着照相机,满心希望能获得释放。照片上还有他的两个弟弟,手腕上戴着手铐,被关在不同的牢房里;照片拍得非常清晰,墙上砌的砖块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然后还有你的姨子和三个可爱的小外甥女。哦,对了,我们知道有关圣诞节礼物的事。她们是怎么称呼你的?卢多舅舅是吗?多么好听。告诉我,你究竟有没有见过像这样的地方?”

    那儿还有许多别的照片,使那位心宽体胖的扬有好几秒钟时间闭上了眼睛。陌生而又像回魂尸一般的人影在照片之间游移着;一个个衣衫槛楼,胡须刮得精光,骷髅似的面庞无精打采地盯着照相机镜头。他们蟋缩着身子,他们在拖着脚步走路,他们用破布碎片裹着他们皱缩的双脚以抵御北极刺骨的寒气。他们头上留着短发,皮肤满是皱纹,不像人的样子。他们是隶属科雷马综合体的苦役营中的一些常住者,科雷马位于遥远的西伯利亚的东端,勘察加半岛以北,人们从北极圈的地下深处开采着黄金。

    “送到这些……地方……判无期徒刑的犯人都是国家最凶恶的敌人,扬先生。而我这儿的同事可以担保,你家中的所有成员都可以被判处这样的无期徒刑。是的,甚至你亲爱的老母亲,只要打一次电话就行。好了,告诉我你是不是想让他打那个电话?”

    扬凝视着对面那个还没有开口说话的人的双眼。那个人的眼睛就像科雷马劳改营一样惨淡无光。

    “不,”他喃喃说道,“请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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