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我们工作的,那么他的学术成果就会变得一文不值,他怕的就是这个。我到场会在以色列国内外引来很多非议,所以我才没有去。我得承认,其实我并不想参加,因为看着那孩子下葬我很难受。”
“那边还有其他人吗?他在以色列可没有其他家人了。”
“我听说他在那儿有几个公众界的老朋友,还有几个希伯来大学的同事。”
“是谁告诉你来这儿的?”
“这有什么关系吗?”
“对我来说有关系。谁让你来这儿的?”
沙姆龙用怪怪的语气说:“我就像个假释犯一样,只要没有上级的裁决,就哪里也不能去。”
“那么这场裁决是谁说了算?”
“其中一个人是勒夫。当然,如果所有事情都是他做主,恐怕我就得被锁在铁牢里,吃点面包喝点水了。不过幸运的是,另一个说了算的人是总理。”
“他是你同一战壕里的老战友。”
“我们只是对矛盾的本质和敌人的真实意图有着共同的认识。我们有共同语言,彼此觉得在一起合作很愉快。虽然勒夫想全力置我于死地,但在整个游戏中,有总理罩着我。”
“这不是场游戏,阿里。这永远不只是场游戏。”
“加百列,你没有必要提醒我这些。你整天泡在欧洲的游乐场地,而那些自杀炸弹客却要在本耶胡达大街和雅法路把自己炸得粉碎。”
“我是在这儿工作。”
“原谅我,加百列。我不是有意中伤你。对了,你在这儿做什么工作?”
“你真的关心这些吗?”
“我当然关心。否则我就不会问了。”
“我在圣扎卡利亚教堂做贝利尼圣坛装饰画的修复工作。在威尼斯,这是一项最为重要的作品。”
沙姆龙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丝坦诚的微笑,说道:“如果这位艺术巨匠知道自己的作品正在由一个来自耶斯列山谷、手艺出色的犹太男孩儿做修复整理,脸上会有什么表情呢?我真想看看。”
由于没有人在身边照顾,这位老人着了凉。他走着走着就停了下来,一边剧烈地咳嗽,一边用手帕接着咳出来的东西。之后,他深呼了一口气,平定了一下。这时,一旁的加百列清晰地听到了老人胸腔内的吱吱声。这里很冷,老人需要马上离开这儿,可生性倔强的他怎么也不肯承认自己身体上的脆弱。加百列想给他个台阶下。
“我们还是找个地方坐一坐吧,你觉得怎么样?从今早八点开始我就一直在脚手架上站着。”
沙姆龙挤出了一丝怪笑。他知道加百列的用意。小广场边上有一家面包店,老人带着他朝那里走去。店内空荡荡的,只有一个高个子女孩站在吧台后面。还没等他们点单,女孩就端来了两杯意大利浓咖啡、几瓶矿泉水、一盘带有肉桂粉和坚果的点心。当她在桌旁俯下身来往桌子上摆东西的时候,一缕黑色秀发从一侧肩上滑下来,她长长的手指上沾着香草的味道。上完东西后,她在身上披了件褐色围巾,朝广场走去了,留下加百列和沙姆龙两人在店里。
加百列说道:“我洗耳恭听,你说吧。”
“有长进嘛,以往我们的开场白,总是你先对我吼几句,责怪我毁了你的生活。”
“我想,聊不到多长时间,我们很快就会到那种程度。”
“你应该和我女儿交换一下意见。”
“我们交流过。她怎么样?”
“还住在新西兰呢。不管你信不信,她住在一家养鸡场里,还是一直不接我电话。”老人花了很长时间点着了另一支烟,然后说道,“她恨透我了,埋怨我总也不去看她。她真不知道我有多忙。我要做的工作是保护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