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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回到丰田车的驾驶座上,疾驶而去。吧台侍者回到店内。

    修表匠用德语问他:“这两位要去哪里?”

    侍者用同样的语言回答了他。

    修表匠喝完了最后一口啤酒,将钱留在了桌上。即使是最小的动作,比如从口袋里拿出几张纸币,也会使他的肩膀烧灼般的痛。他走到街上,在凉爽的晚风中站了一会儿,然后转身,缓缓向教堂走去。

    圣母山教堂坐落在村庄西边一侧的边缘,是一座刷着白浆的殖民地式教堂,天井左侧有一座钟楼。教堂正面是一座石铺的庭园,两棵法国梧桐投下巨大的树荫,周围是铁质的围栏。加百列走到教堂的背面。墓地依着平缓的山坡铺展开去,尽头是松树修剪成的一排矮墙。上千块墓碑和纪念碑在丛生的杂草中摇摇欲坠,犹如撤退中的残兵败将。加百列立定片刻,双手叉腰,一想到要摸黑在墓地游走一番,寻找奥托·克里布斯的墓碣,心头难免感到沮丧。

    他走回到教堂正面。基娅拉正在庭园的阴影中等着他。他拉了拉教堂的沉重橡木门,发现没有上锁。基娅拉跟着他走进去。阴凉的空气拂上他的脸颊,同时,他嗅到了自离开威尼斯后就不曾嗅到过的香气:那是蜡烛、焚香、木器、霉菌混合在一起的气味,这是不折不扣的天主教堂的气息。这里同威尼斯卡纳雷吉欧区的圣乔凡尼礼拜堂多么不同啊。没有镀金的圣坛,没有大理石柱,也没有高耸的拱顶和宏伟的圣坛画。一座凄惨的耶稣受难十字架悬在朴素寡淡的圣坛画上方,一列祭奠的蜡烛在圣母像前柔弱地闪烁着。中殿一侧是蒙着污垢的玻璃窗,它们在昏昏的暮光中已经失去了光彩和颜色。

    加百列犹豫着走过殿中央的走廊。就在这一刻,一个黑影从教堂的副室里钻出来,大步走上圣坛。他在耶稣受难像前顿了顿,又屈膝一拜,然后转身面对着加百列。他是个瘦小男子,穿一条黑裤子,一件黑色短袖衬衫,佩着神父领带。他的头发剪得整整齐齐,鬓角已经变得灰白。他的面庞英俊,肤色很深,两颊泛出些许红润。两个不速之客出现在教堂,他似乎并不惊异。加百列缓缓走近他。那神父伸手与他相握,又自我介绍说他是鲁宾·莫拉莱斯神父。

    “我的名字叫雷内·杜兰,”加百列说道,“我来自蒙特利尔。”

    神父对此点点头,似乎对海外来客早已习以为常。

    “我能为您做什么,杜兰先生?”

    加百列将当天早上在巴里洛切日报社所采用的说辞又说了一遍一一他来到巴塔哥尼亚,寻找一个男人,据信此人是他母亲的兄弟,他的名字叫奥托·克里布斯。加百列说话的时候,神父交叉着双手,用一双温暖和蔼的眼睛望着他。这位神父同多纳蒂大人、教会里的官僚专家、神学院院长德雷克斯勒主教这类人一比较,实在太不一样了。加百列对他感到很抱歉,因为自己对他不够诚实。

    “我非常了解奥托·克里布斯这个人,”莫拉莱斯神父说道,“我得遗憾地说,他绝不可能是你要找的那个男人。你看,他没有兄弟姊妹,也没有任何家人亲属。还没等他创造好条件娶妻生子,他就……”神父的声音哑了下去,“我该怎么说这话才妥帖呢?他就不再适宜涉足婚姻了。岁月消磨了他。”

    “他有没有对你谈及过他的家人呢?”加百列顿了顿,又道,“或者,谈及战争?”

    神父扬起了眉毛:“我是听他忏悔的牧师,杜兰先生。在他生前我们讨论过许多事情。克里布斯先生,同他那个时代的许多男人一样,见证了太多的死亡和破坏。他也做过一些举动,让他深深地为之羞耻,他也在寻求赦免。”

    “你向他提供赦罪了吗?”

    “我向他提供了宁静的心灵,杜兰先生。我倾听他的忏悔,我令他自惩以得救赎。在天主教信仰许可的范围内,我帮助他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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