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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前,依然是天津老龙头车站,春暖花又开。

    仪仗队整齐地排列着方队,锣鼓喧天,直隶总督袁世凯亲率满城文武欢迎一位尊贵的客人。这位客人很年轻,来头却不小,农工商部尚书(部长)、御前大臣、领侍卫内大臣、贝子载振。他刚刚奉钦命考察东三省回来。

    看来这个年轻人是个厉害角色,竟劳动袁世凯亲自接站。

    其实这个年轻人一点都不厉害,厉害的是他爸爸——奕劻。

    无论什么年头,爸爸都是最重要的社会资源,当然前提是爸爸得有取之不竭的资源。为了用好这个资源,袁世凯隆重接风洗尘。按照官场的规矩,自然是一条龙服务,酒足饭饱后,请来了天津城色艺最佳的角儿献唱助兴。

    载振就好这个。话又说回来了,当官的谁不好这个?男人谁不好这个?普通男人只是心动罢了,载振这个级别的男人是既心动又行动。

    说起振贝子这位爷,和女人拉拉扯扯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久前,就在一次拉扯中完成了飞跃,创造了历史。

    那次还是在天津,这儿一向都是达官巨贾的后院,远离了敏感的政治中心,既安全又舒适。

    这位女子叫谢珊珊,天津一等一的名妓、交际花。

    载振在津大宴宾朋,也没什么大事,喝喝花酒,联络联络感情,谢珊珊作陪。酒过三巡,气氛慢慢达到高潮,一时划酒猜拳、嬉谑无度。谢珊珊觉得气氛还不够,满桌子乱窜,醉眼惺忪、珠钗乱摇。

    突然,她将脸上的脂粉抹在了农工商部侍郎(相当于副部长)陈璧的脸上。陈璧,奕劻的干儿子、载振的干哥哥。

    胭脂在脸上,小陈很高兴;载振不高兴了,论地位、身份,还是相貌,我哪点比他差?嚷着要往自己脸上抹。最终,在满屋的胭脂味中,大家一哄而散,胭脂的故事也哄传京津。

    闹得太不像话了,御史弹劾:堂堂部级官员聚众喝花酒,还轻薄不尊,作践自己。如果你是平民,再怎么作践都没人管,关键你是国家公务人员。

    女人就这样把你征服,国家就这样被你糟蹋。

    一个妓女被上了给皇帝的奏折,这在大清的历史上还是头一次,谢珊珊用她的胭脂轻轻地给历史抹下了一笔浓墨重彩。

    虽然创造了历史,但后果并不严重。慈禧很懂得男人心,这个级别的男人在外面谁不是红旗飘又飘?看在他爸爸的面子上,下旨训斥了几句:“当深加警惕,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这话说得很艺术,艺术得离谱。所以载振为了充分领会和实践最高指示,希望再有犯错的机会可以改正。

    现在时机到了,在包房里,这个角儿上场了,她是个妩媚的绝色佳人——杨翠喜。

    杨翠喜绝对是个尤物,乳名二妞儿。幼年家贫,被卖给杨姓乐户,拜师学艺,取名翠喜。她16岁在哈尔滨开始卖笑生涯,身材曼妙,尤其擅长唱靡靡之音,将《拾玉镯》、《卖胭脂》等小戏演得风情万种。沙俄在当地驻兵,经常去看戏,老毛子给唬得一愣一愣的,经常大呼“中国国粹,俄爱你”。

    杨翠喜到底有何销魂之处?听听李叔同的两阕《菩萨蛮》是怎么说的:

    燕支山上花如雪,燕支山下人如月。额发翠云铺,眉弯淡欲无。夕阳微雨后,叶底秋痕瘦。生小怕言愁,言愁不耐羞。晓风无力垂杨懒,情长忘却游丝短。酒醒月痕低,江南杜宇啼。痴魂销一捻,愿化穿花蝶。帘外隔花荫,朝朝香梦沉。

    李叔同就是著名的弘一大师。弘一大师曾写过名句“今宵别梦寒”,今夜的寂寞让你如此寒冷,或许正是因为缺了翠喜婉转的歌喉。能将艺术大师唬得“痴魂”(魂不守舍地发呆),这水平,绝对大小通吃。

    大家一致得出公允结论:“翠喜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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