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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才山人卜了一坎下兑上的困卦,困者穷也,六爻皆不利,爻词说‘主上下相疑,有言不信’。你好好想想,眼下这局面,我大顺军能上下相疑么?山人正着急时,不想你突然上来一拂,这就是所谓变数,且你这一拂,等于代我掷出了新的一卦,你看,这不是震上坎下的解卦吗,‘解者,难之散也’,它预示事情终有转机,会有人要出来解此困厄,且解卦利西南,眼下我们的位置,不正在京师的西南么?”

    李岩忙笑道:“既然变了卦,那么,这解困之人非你我又是谁呢,还是由咱们去劝一劝皇上吧。”

    话未说完,只见御前侍卫李四喜笑盈盈地走来,说“皇上口谕,宣召二位军师会议。”

    宋献策、李岩忙躬身答道:“臣等就来。”

    李四喜走了,宋献策还在若有所思,在李岩一再催促下,才慢吞吞地起身,却反复交代说:

    “任之,瓜熟蒂落,水到渠成,凡事都有一定之规,强求不得,此去你我只宜见机行事,切不可强作解人。”

    李岩也想到了,说:“那么,这解人应在谁的身上呢?”

    宋献策想了想说:“这还要问吗?你看谁跟大将军贴得紧?”

    谁跟大将军贴得紧,自然是说牛金星——牛金星率领文官班子才到宁武,便听到皇上屯兵不进的消息,刘宗敏出言不逊,设身处地为皇上想想,他也深觉刘宗敏过份,急忙赶到御营,见面装作什么也不知情,只是先向皇上道喜:

    “宁武为山西重镇,周遇吉为明朝名将,不想我军才费了几天功夫,便破城斩将,据臣估计,照这个速度,不出三月下旬,皇上便可进入北京。”

    李自成摇了摇头,说:“错了,当初宋献策和李岩都主张缓进,诸君性躁,竟认为天下唾手可得,看来,还是心急吃不下热稀饭。”

    牛金星稳坐不惊,说:“众臣主张急进,无非是望皇上早定天下,早登大宝,且自出兵以来,诸事顺利,眼下三晋望风披靡,这宁武一破,还怕大同、宣府不传檄而定吗,皇上何出此言?”

    李自成说:“丞相不知,这宁武城才五千兵马,可为了拿下此城,我军竟折损上万精兵,若照此下去,能拚到北京吗?”

    牛金星闻言似是吃了一惊,说:“是吗?”

    李自成说:“丞相不信,只须去营中一看便知,死者虽已掩埋,但伤者垒垒,正待安顿呢。”

    牛金星沉吟半晌,字斟句酌地说:“有道是兵无常胜,水无常形,周遇吉虽凶,毕竟败了,崇祯手上,能有几个周遇吉呢?若有也不会到今天了。再说,事已至此,已成羝羊触藩之势,古人云:羝羊触藩赢其角,因此我军正宜乘胜猛进,又岂能半途而废呢?若中途撤军,纵不被人看笑话,也不该示弱于人呀,依臣看,示弱于人,被人轻看,他们若起兵追来,反而不美。”

    李自成说:“丞相所言朕也想到了,所以,朕一直在考虑,此番失利,是否失于选将。”

    牛金星一听“失于选将”四字,不由吃了一惊,眼睛瞪得大大的,生恐自己听错了,忙倒一句道:“这么说,皇上打算另选贤能?”

    李自成冷冷地说:“是的,多年征战,朕看他也锐气销磨,手上功夫反不如嘴上了,宁武一战,竟拿一万拚五千,打这样的滥仗,太让朕失望了,如此下去,何日才能打到北京城?”

    宁武一战,虽代价高昂,但毕竟攻克了,且对大同、宣府震动很大,所以,这于指挥官刘宗敏,应是功过两抵,眼下皇上这口气,却是毫无功劳可言。牛金星想,醉翁之意不在酒,皇上对身边人已生疑忌之心了,何况刘宗敏毫不知机,韬晦之计,就教与他也学不会,古往今来,但凡是开国之君,一旦有了这念想,患难可共,富贵必不可共,将来还不知会演变出什么血淋淋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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