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蒙哥命军队大量宰杀牛羊,剥下整张皮,吹气后结成皮筏,再用木杆制成桨。又组织了两千人的先锋部队,配备一百只船,每人携带鞍具、行装和能喂三天的马料,乘马用缰绳连结起来在船后跟进游渡。待一切准备就绪,蒙哥陪同拔都视察了阵地。
一匹快骑飞驰而来,原来是窝阔台汗的信使。信使除了带来大汗对诸王将领的嘉勉令外,还带来一封兰容写给拔都的书信。
前不久,蒙古中原战场的中路军统帅阔出病逝于京湖前线。拔都在远征途中闻知噩耗,无法亲往吊唁,只能派出使者代表西征军的诸王将领分别向大汗和阔出的诸夫人表示慰问。与此同时,他给兰容写了一封书信,委婉地向这个不幸而又坚强的女子表达了沉埋在心底的情意。他希望兰容等他——也许一年,也许两年——初步平定钦察和斡罗斯后,他会向大汗提亲,请大汗允许他娶兰容为妻。这些日子以来,尽管战事繁忙,他仍然盼望着兰容的答复。
此刻,信就在拔都的手中,拔都却蓦然觉得这封信很沉重,很沉重。当他慢慢地将信封撕开时,竟不小心将里面的信也撕去了一角。
兰容的笔体依然清秀端庄,不见丝毫凌乱。
拔都将信反复读了两遍,默然。
“兰容姐说些什么?”蒙哥关切地问。
拔都将信递给蒙哥,蒙哥匆匆地扫视着,然后将信还给拔都。
片刻,蒙哥似说给拔都,又似自言自语:“唉,真的想不明白,兰容姐这么好的女人,为什么偏偏如此命苦呢!”
拔都无言以对。
“你打算怎么样?”
“除了尊重她的选择,我还能做些什么?”
蒙哥无声地叹了口气。
“好啦,先不说这个啦。”拔都将信细心地叠好,连信封一起放进搭在马背上的褡裢中,“明天,造好的木船够用吗?”
“没问题,够用。木船载先头部队先过,军马随船跟进。如果不出意外,后续部队将在三天内全部渡河完毕。钦察部原本与我们相同,善于野战,如果他们利用熟悉地形与我们周旋,我们恐怕还真的拿他们没办法。迦迪延却选择了阵地战,这是他自寻死路。”
“虽然如此,我在想,明天,我们的先头部队向西岸靠近时,他们一定会用箭阻挡我们,这一点不可不防。”
“第一批渡河的人我选的都是百里挑一的神箭手,船头我还让工匠们设计了固定盾牌,与钦察人对射我们占绝对优势。”
“很好。交待将士们,一旦船只碰到西岸砂底,要立刻弃船去抓游过来的战马,乘马对敌人实施突击。如此,必定可攻破敌人第一道阵地。倘若敌人遁入第二道阵地,先不忙追击,只做佯攻,待掩护后续部队全部过了河,再拼力攻打不迟。对钦察部,成败在此一举!”
“一切都已安排妥当,请统帅等我的好消息。”
“要注意安全!”
“我会的,放心。”
拔都的目光穿过夜幕,投向河岸的对面,那里依旧人影憧憧。明天,就是生死一战,迦迪延未必可以睡得安稳吧?
蒙哥与拔都并肩而立,似乎可以感觉一种无以言喻的沉重从拔都的心里传向他的心里。
我是一个不祥的女人……
怎么会这样?
只剩下最后一滴酒了,慢悠悠地、慢悠悠地,滴进了杯中。
迦迪延愁绪满肠,在临时搭建的小草棚中,他使劲地晃着手里的铁皮壶,一边咒骂着一边忿忿地将它扔了出去。
铁皮壶砸在了草棚子的门上,发出“咣当”一声响。随着响声,一个魁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迦迪延一时竟没有认出来者是谁。
酒入愁肠,一向海量的迦迪延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