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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处事一向果敢的张雨亭(张作霖),竟一时不能拍板明断!思量了十几天后,终于发话了:

    于是,他按章士钊的建议,为了让各将领单独表达意愿,“不以联衔通电方式”,而是分别发函给正在前线与北伐军作战的安国军副总司令兼第一方面军军团长孙传芳、副总司令兼第二方面军军团长张宗昌、第四方面军军团长韩麟春、第五方面军军团长张作相、第六方面军军团长吴俊升和唯一不是奉系的第七方面军军团长褚玉璞等部将(第三方面军军团长是张学良,时在北京),以及“十四省讨贼联军”总司令吴佩孚、晋军总司令阎锡山等人,征求他们对“党人案”的处置意见。

    很快,前方即纷纷回电了。被李大钊称为“弱男吾友”的章夫人哀伤地写道:

    还有报道称,七位主要的被征询人中,只有晋军的阎锡山没有复电。过后人们才知,“阎老西儿”当时正在与蒋介石暗通款曲,准备“赤化”了,哪还会同意杀一个“赤党”的“巨魁”?还有一位主张“法办”,即交法庭审判。其余五位,全回复“严办”!尤其那位正在鲁南战场节节败退的张宗昌,甚至怒气冲冲地反问老上司:

    于是,张作霖不再犹豫,颁发了“杀无赦”的命令。

    李大钊是直言不讳并组织民众欲推翻现政府的政治领袖,还是深度介入国内战争的苏俄的忠实代理人。这样一个人落入统治者之手,其生死完全取决于最高当局对国际和国内、历史和现实的考量,这与他在狱中表现如何是没有直接关系的。

    还有一种说法,一直被当真事儿引用,即蒋介石与张作霖合谋杀害了李大钊。其源头为尚是左翼的国民党机关报《民国日报》上的一则假消息:

    北京的《晨报》转载此文时,为慎重起见,将蒋氏之名改为“南方某要人”。不过,由此,已经在上海发动过“四一二”政变的蒋氏成了千夫所指的对象,众口铄金,自此被共产党人认定是李大钊烈士遇害的帮凶。

    “宁汉分流”后的国民党中央机关报,显然是在栽赃蒋氏,为达到左派们的政治目的,不惜公然捏造出如此不合情理之“新闻”来。

    事实是,北京政府搜查苏联使馆后的第二天,正率大军“北伐”的蒋总司令即致电齐尔内赫代办表示慰问,这自然很让张作霖恼怒不已。北洋军阀分不清国共两党有何区别,尤其张作霖,深知若无苏联人的全力支持,广州的割据政权哪会一下子有了这么强大的力量来攻打中央政府?拥有强大军事力量的蒋介石是比大学教授李大钊更为可怕的“赤化”代表,他老张哪会为杀一个自己管制下的教书匠而专门去试探一下敌军总司令的意思?

    矢志反对外来势力的“赤化”,是被传统文化养大的中国统治者的天性,尤其当自己的政权受到严重威胁时。相信并认定“蒋、张合谋杀害李大钊”说,只不过是当时国民党左派和共产党人的一种心理需求而已,即以张作霖为代表的老军阀与以蒋介石为代表的新军阀都是反“赤”的一丘之貉。

    4月28日上午10时,安国军总司令部、京畿卫戍总司令部、京师高等审判厅、京师警察厅诸方面组成军法会审,在警察总监的会客室里开庭。由安国军政府位列总司令和总参议之后的第三号人物、军事部长何丰林将军亲任审判长。经七十分钟的审理,法官当场依法向李大钊等案犯宣读了判决书。军法会审所依的法是《陆军刑事条例》第二条第七项,即战争期间,平民“勾结外国人或附从阴谋意图紊乱国宪及煽惑内乱者”,虽非现役军人,亦可按此法审判。

    当天过晌,五辆刑车将“党人案”的二十位被判处绞刑的人犯押往西交民巷的京师看守所。大型绞刑机上的两个索扣与二十口事先预订的棺材都在那里饥肠辘辘地等待着吞噬鲜活的生命……

    惨淡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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