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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赵国,因此初次举荐的贤良之士中便没有他的名字。“福兮祸所伏”,如果初次征召进朝任用,以董仲舒的才能与性格而言,将很有可能遭到窦太后无情的压制与打击,当初建议、帮助汉武帝重用儒学的郎中令王臧、御史大夫赵绾就是在窦太后的威逼下撤职,尔后又自杀身亡。然而,董仲舒毕竟在年轻的皇帝身上看到了儒学振兴的曙光,并对他寄予了极大的期望。因此,他对春秋公羊学的研究也更加努力了,“专精于述古,年至六十余,不窥园中菜。”等到汉武帝完全执掌朝政再次征召贤良这一年,董仲舒已是六十三岁的垂暮老人,虽然晚了一点,但他一直葆有着一颗“参政议政”的勃勃雄心,哪怕再老,他也不会轻易放过这一难得的也许是最后的一次机会。

    于是,董仲舒以贤良身份又一次欣欣然地来到京城长安。这次,他不仅没像上次那样“坐冷板凳”,似乎为了补偿似的,还享受到了一份难得的殊荣:在所有被推荐的一百多名贤良中排列第一,考试结果出人意料地令人满意,汉武帝又特地为董仲舒加试两场,以虚心的态度向他垂询较为系统、完备的治国之策。汉武帝三次策问,董仲舒三次答对,这便是历史上有名的“天人三策”。

    “天人三策”的主要内容为:一、君权虽为神授,但上天总是警告、谴责、威胁人间君王的恶劣行径。因此,君王要努力实施德教,贬抑刑罚,更化旧的陋习;二、兴办太学,培养贤士,知才善任;三、文化大一统,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这也是董仲舒的落脚点之所在,他抬出毕生都在潜心研究的儒家经典《春秋》为据对汉武帝说道:

    “天人三策”是董仲舒思想理论的一个总纲,其展开、充实与完善都反映在他此后的主要著作《春秋繁露》之中。

    董仲舒所言,可谓“正合孤意”。汉武帝审阅这些策论之后,自然大加赞赏,大多采纳,严厉推行:兴太学、建庠序、置明师,将儒家所存的五部经典《易》、《诗》、《书》、《礼》、《春秋》抬到了至高无上的地位,使得“经”成为儒家典籍的专称;废除诸子博士,专立五经博士,博士之官由此为儒家所垄断,儒家之学也一跃而成为官学;将帝王的封禅活动及五行说纳入儒家体系,以神化儒学,运用五德始终说诏令天下,改定历法,使得普通百姓加深对儒家的神秘感,将其思想渗入政治生活与社会生活的各个层面。如此一来,儒学不仅成为统治阶级的指导思想,而且成为社会生活行为的一种准则与规范。“天不变,道亦不变”,董仲舒假汉武帝之手,将儒学奉为永恒不变的大法,奠定了儒学在当时以及此后两千多年封建统治中的主宰地位。

    独尊儒学,虽然在维护国家的统一方面起过一定的积极作用,但在两千多年的漫长历史岁月里所产生的负面影响实在是太深远了。其中一个最为直接的恶果,就是导致了儒学的政治化。对此,翦伯赞曾在《秦汉史》中论述道:“儒学哲学变成了封建制度之最高的政治原理,变成了衡量文化思想之标准的尺度。一切与这种原理相冲突的古典学说,即使比儒家学说含有更多的真理,也要从头到尾被摧毁。从这一时代起,孔子便从诸子百家之中超升出来,变成了东方世界之罗马教皇,而儒家哲学也就变成永恒不变的真理。谁要批判儒家哲学,谁就是名教的罪人,文化的叛逆。”直到今天,儒学仍被不少“卫道者”奉为不可更移的圭臬。

    定儒家于一尊,这是类似于秦始皇大规模焚书的一次文化浩劫,所不同的是两者运用手段有别,一用强制毁灭的方式,一以柔性打磨的策略。汉武帝、董仲舒的钳制手段远比秦始皇、李斯高明,其改变也更为彻底,影响也更为深刻。胡寄窗在《中国经济思想史》认为:“秦以后的文化曾遭受到三次厄运:一次是秦始皇的焚书,一次是汉武帝的罢黜百家,又一次是明初的科举制度。在这三次中,要算董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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