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该怪你?”博格问尚多内,“为什么你认为苏珊的死该怪你?”
“因为他们跟踪我,”他回答,“他们一定是在我离开之后进去,然后对她下了毒手。”
“他们也跟踪你来里士满了?你为什么来这里?”
“我来是因为我弟弟。”
“请解释一下。”博格说。
“我看见了港口尸体的相关新闻,觉得那应该就是我弟弟托马斯。”
“你弟弟从事什么工作?”
“跟着父亲做海上货运。托马斯比我小几岁,对我很好。我们不常见面,不过我说过了,他会把他不要了的衣服等东西送给我,也给钱。我最后一次见他大约是在两个月前,在巴黎,我感觉他非常担心自己会出事。”
“你和托马斯是在巴黎哪里见的面?”
“在圣安东尼区。他喜欢去年轻艺术家和夜总会多的地方。我们在一条石巷子里见的面。三兄弟工坊,你知道,那里有很多工艺家,桑斯桑兹酒吧和巴朗久酒吧就在附近。当然也有美国酒吧,在那里可以付费找女孩陪。他给了我一笔钱,说他要到比利时的安特卫普去,接着来美国。之后就一直没有他的消息,后来我看见了关于港口尸体的新闻。”
“这则新闻你是在哪里看见的?”
“我说过我有很多报纸,常捡些别人丢掉的。很多旅客不懂法语,看的都是《今日美国》的国际版,我在上面发现了一小篇关于里士满发现那具尸体的报道,立刻知道那是我弟弟,我非常肯定。于是我来到了这里。我必须弄清楚。”
“你是怎么来的?”
尚多内叹了口气,又露出一脸疲惫。他摸着鼻子四周被灼伤的红肿皮肤。“我不想提这件事。”他回答。
“为什么?”
“我怕你会利用这件事对付我。”
“尚多内先生,请你据实相告。”
“我是个扒手,偷了一个男人披在墓碑上的大衣,就在拉雪兹神甫墓园,巴黎最著名的公墓,我有一些家人葬在那里。永久墓地。”他骄傲地说,“蠢男人,一个美国人。他的皮夹很大,用来放护照和机票的那种。其实不想讲——这种事我做过很多次了。过流浪生活难免如此。自从他们盯上我后,我几乎一直过着这样的生活。”
“又是那些人,联邦探员。”
“是,是的。探员、治安官一类。我立刻坐上飞机,因为不想给那个人留充分的报案时间,否则在机场大门被逮住就糟了。那是一张回程票,经济舱,到纽约的。”
“起飞是在哪个机场,什么时候?”
“戴高乐机场,上周四。”
“十二月十六日?”
“是的。那天一早我就抵达纽约,然后搭火车到里士满。我有七百美元,从那个皮夹里拿的。”
“那个皮夹和护照还在吗?”
“早就不在了。留着不是太蠢了吗?丢到垃圾桶里了。”
“哪里的垃圾桶?”
“纽约火车站。确切位置我说不出。我上了火车——”
“途中没人盯着你瞧吗?你没有刮毛吧?没人盯着你瞧,或者觉得你奇怪吗?”
“我戴了帽子,头发罩在帽网里,而且穿着长袖高领上衣。”他犹豫着说,“每当这种时候,脸上不够干净的时候,我还会做一件事,就是戴口罩。为严重过敏的人设计、遮住鼻子跟嘴巴的那种。外加黑色棉手套和大框墨镜。”
“你在飞机和火车上都是这副装束?”
“是的,效果非常好。大家都躲得远远的,和我保持距离,我可以独占一整排位子,然后睡觉。”
“你的口罩、帽子、手套和眼镜还在吗?”
他想了一下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