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城风雨。你应该已经充分掌握现况,也能够理解我将要说的事情的重要性。”
恐惧真是种奇妙的情绪,我一直颇费心思地研究,并且经常对人讲述一个最佳实例:你猛地超车并差点撞上前面的车子时,那车里的驾驶员的反应。惊慌陡然变成激愤,他开始按喇叭、连比带画地咒骂,或者像最近常发生的那样给你一枪,此刻我正丝毫不差地经历着这一过程,先是惊骇然后愤怒。“我并没有密切注意那些报道,自然无法理解你所说的重要性。”我回答说,“我的隐私遭受侵犯,还有什么好理解的?”
“金兰案和黛安·布雷案引起极大关注,可是远远不及这次。谋杀对象可是你。”他说,“你大概还没看今天的《华盛顿邮报》吧。”
我激动地瞪着他。
“头版刊登了他被送往东区医院前躺在担架上的照片,毛茸茸的肩膀从床单下露出来,活像只长毛狗,当然,脸被绷带盖住了,不过还是能看出他长得有多丑。至于那些小报,你应该可以想象,大标题净是狼人现身里士满、美女与野兽之类。”他憎恶地说,仿佛这类夸张的报道是猥亵淫秽的,我则成了唤起他和妻子亲热的不堪景象的罪人。我能想象他穿着袜子做爱的情景。我想他可能认为性是一种羞耻,是他崇高的自我用来检视他人道德的基本准则。据说在公共洗手间,他总是避免当着人使用小便池或马桶。他还有洗手强迫症。他端坐在那里说着尚多内的入侵造成我的隐私受侵害,我脑中则飞快闪过这些念头。
“我房子的照片是不是也刊登出来了?”我必须知道这一点,“昨晚我离家时有几个摄影记者守在那里。”
“我只知道今天早上有几架直升机在那里盘旋。别人告诉我的。”他回答。这让我顿时怀疑他又去了我的住处,亲眼看见了这个场景。“航拍,”他望着窗外的飘雪,“我想这天气对他们多少有些妨碍。有好几辆车在警卫大门口被堵,包括媒体和一些好奇的民众。你上泽纳医生这里住倒是好事。事情的发展真是有意思。”他停顿片刻,再次扭头盯着河面。一群加拿大雁盘旋着,仿佛在等着高塔里传来号令。“照理说,我应该建议你等这案子开庭后再回——”
“开庭后?”我打断他。
“我是说,如果案子是由本地法庭审理的话。”他开始透露另一个信息,我自然想到这必定和审理地点的更改有关。
“你是说这案子可能会交给别的法院审理?”我稍加解读,“还有,‘照理说’又是什么意思?”
“我正要解释。马里诺接到曼哈顿检察官办公室的一个电话。”
“今天早上吗?这就是案情的进展?”我极其困惑,“怎么扯上纽约了?”
“几小时前的事。”他继续说,“性犯罪调查处的头儿,一个名叫杰米·博格的女人——名字够古怪的。你大概听说过这人吧,说不定彼此还认识呢。”
“没见过面,”我回答,“但听说过。”
“两年前的十二月五日,星期五,在纽约,”赖特继续说,“有人发现一名二十八岁黑人女性的尸体,就在上东区第二大道和第七十七街一带的公寓里。她是一名电视气象播报员,哦,财经台的。不知道你听说过这案子没有?”
我不情愿地搜索着记忆。
“那天早上她没去摄影棚,打电话到她家也没人接。这位受害者——”赖特从后裤兜掏出一个袖珍皮面记事本翻看,“名叫苏珊·普雷斯。尸体躺在卧室床边的地毯上,腰部以上的衣服被撕烂,脸部和头部遭到重击,就像坠机事故中的遇难者。”他说着抬起头看我,“这句是转述,‘坠机’这比喻是博格对马里诺说的。你以前是怎么形容的?记不记得有个案子,一群醉酒青少年驾着辆小卡车飙车,其中一个把半个身体探向车窗外,结果不幸撞上—棵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