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米香的故事里有很大的漏洞,也是我之前假设的遗漏点。看来我真的应该好好地休息一下了。首先她也已经很久没同葵和麦子见过面了,同树北也不会有怎样的接触,所以她无法洞悉麦子的一举一动。当然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按照我的推论方法,麦子的死一定能对谁形成巨大的利益,否则,他也不需要死。按照米香的叙述来说,麦子他想要破坏她与米豆互换角色的计划,那么,麦子为什么要如此呢?我给他编排的理由过于主观了,他也仅仅只是知道米豆的存在,不可能会了解到米香的计划——他不会对这种事情感兴趣,所以米香的动机不存在,而我也忽略了她与葵的感情,不论这些年她学到了什么,这种年少时建立的友谊都不会被轻易地打破。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描述过杀死麦子的细节,如果她真的是想要让我相信是她杀了麦子,那么一定会竭力详尽地还原每一个细节。可是她没有,不是她不想,而是她不能,如果强加叙述,那么只会让她的故事漏洞百出。
米香啊米香,终究你还是无法把自己很好地隐藏起来。
“米香……抱歉……我……”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我内心的愧疚。
真的,我该说些什么呢,又要怎么说出口呢?如果麦子在,他大概会告诉我最有效的句子,可他已经住到了云朵之上的水晶城市。我也不是麦子,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咖啡从手背又滑落到地面上,凉凉的,能够清晰地察觉到它的存在。
“好了,我懂的。你最近的压力太大了。”她说,把随身的挎包拿到桌子上,拉开拉链,找了找,然后抬起头看了看我狼狈的样子,咬了咬嘴唇,随后从包里拿出一片卫生棉,“纸巾用完了。”
“哈哈哈……笑死我了,你快擦干净啊……”doland把它从米香手里抢过来,递到我的面前,“快呀快呀,哎,你快点呀。”她的情绪总是这样的单一,要么哭,要么大声笑。
我从桌子底下在doland的大腿上掐了一把,低声说:“别闹了。”
不知道米香能不能听见,她此时低下了头,如果屋子里的灯光不是蓝色的,那么我一定能够看到她因为害羞而烧红了的脸。从doland的手里接过卫生棉,把它塞到衣袋里,然后用已经被咖啡沾湿了的衣袖擦了擦脸,能感觉到黏黏的,这让我想起来下午时候在铁轨边上见到的血迹,它们最初想必也是黏稠的,就像我隐隐约约感受到的那样。
“我们回去吧。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和米豆交代。”
“你是真的下定了这样的决心?”
“嗯。我早就厌烦了。我觉得我活了这么久,最快乐的记忆就是在麦城读高中的时候。虽然在你们眼里。那段时光似乎是被束缚着的。每天需要起很早来跑操,还要上晚自修上到夜里十点多。但是……”她有些哽咽,如果不是强忍着,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吧。在那个被葵拒绝的夜晚,我拉着麦子从学校不高的围墙跳了出去,找了一家马路边上的餐馆,要了几瓶本地产的啤酒,我想在那个夜晚我没有对他说什么,如果他知道了这些,还会不会选择同葵在一起呢?付过账,老板很小声地问我们要不要洗头,麦子看了看我,然后警觉地摇了摇头。
“好吧,米香,如果你决意如此,那么我就把这些年来我在各个地方所认识的朋友介绍一部分给你吧。”
“还有你的行程记录,我知道你有的。第一年你一直向西开,在中途停留过很多次,到青海的时候已经是冬季了。所以你果断地选择了南下,用一年的时间重新回到麦城。之后围着麦城开了一圈,然后是更大的一圈。麦子在两年前同你一起去了西藏。之后你的行踪就漂泊不定了。”
我吃惊地望着她,没错,这正是我这些年的轨迹,只不过第一年我已经开到了青藏线的终点,至于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