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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我此时正行进在去往漠河的路上,那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去怀疑这是资本主义的阴谋。相比之下,我觉得还是应该去麦子结束掉自己人生的地方看上一看,熄火的车里太冷了,而且会越来越冷,这无疑会将我带回到接近纳木错的那个夜晚。

    坐在铁轨边上,通过稗草被压弯的痕迹很容易就找到了事发地点。最近几天这里一定很热闹,麦子、警察,还有树北以及庄先生,一定都抱着不同的目的来过这里。如果葵能像她从前给我们的外表一样的坚强,那么她也一定会来,至少会要我带她来,用那种决绝的眼光看着我时,总是无法去拒绝,哪怕是她要拒绝我的时候。

    我不敢去还原当时的情景,离铁轨很远的石头上也有清晰的血迹,我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还是淡淡的泥土味,和着冬天那种特有的肃穆的味道,像是他根本不存在一样,只是一个半透明的影像。

    我趴在地上小心地拨开枯萎了的稗草丛,期望能够从中发现点什么,但是最终我却一无所获,发现的都是些与他无关的东西。比如用过的食品袋、旧报纸甚至杜蕾斯,还有就是已经挥发干了,在杂草丛中细致排列起来的黑色大便,不知道它在这里存在了多久,是不是同这周围的所有一起见证了麦子的死,所谓“文艺复兴启蒙者”的死。

    如果不是米香一早安排好了,或者他和葵还没有结婚,那么我一定会把他安葬在这里。他最后选择的地方,一定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就像我对他了解的那样,从不去做没有意义的事情,比如他最后留给我的纸条,比如他种在自家屋檐下的那株麦子和葵,比如他会被我拉着跑去西藏——如果他真的执拗起来,无论是谁都会无可奈何的吧?

    靠在车门上站了一会儿,天似乎不像早上起来时看到的那么阴郁了,许是看得久了,就习惯了。通常都会把第一次感受到的事物定为标准,比如说咖啡的苦、音乐的声响以及另一个人身体的温度,这些事情一旦确定就很难被更改。

    麦子说我的生活就是充满了太多的比如,就像我教给米香的推理方法,不知道她有没有用过,或者从逆向设法成为了被推理的一方。

    该结束了,不论是作为一种执念还是内心里某种迟钝的东西,或许当初就应该听葵的,把麦子的死完全归结于自杀,并用他最后的那篇小说作为佐证——他从很早之前就保有着对于终结自己的渴望,不论是作为无法被自己超越的存在,还是真的想借此来开创文艺复兴的新时代。要知道,像我这样的一把年纪,不论之后怎样都与我没关系了,爱谁谁,爱怎样怎样。

    远处传来轰隆隆的声音,拉长的汽笛也越来越近,我站在这里,似乎能看到前方仰面躺着的麦子,他把双手交叉叠放在胸前,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的,不知是铁轨传来的震动还是他的心跳本身,很剧烈,却让我觉得很平静。他这时候睁开眼看了看我,嘴唇刚张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忽然,疾驰而过的火车就将他的一切化为乌有,黏稠的血液溅到我的脸上,还带着温度和奔腾在血管里的力度,仿佛我就是那块石头一般,只能够默默地看着。

    该结束了。

    doland和米香就快要回来了,我离开麦子最后的地方,感觉他的呼吸一直紧紧地跟随着我,影响着我呼吸的节奏,并把它越放越慢,就快要窒息了,视线也被阴云压得很低。可是麦子啊,即使这样我也不能再这么继续下去了,为了葵,为了米香和米豆,也是为了我自己,在树北和庄先生的运作之下,说不定真的会出现你所向往的那个文艺复兴的时代呢,你说呢?就这么算了吧,我知道你这一辈子都没怎么服过输,可是你这次留给我的问题太难了,我没法从中抉择出一条更好的道路,你说呢?就让我们这些还活着的人接受这样的一个结局吧,之后我会和doland结婚,过你和葵之前的日子,对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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