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突兀地向里打开来,似乎之前我的所有准备都被看穿了,上衣口袋里的相机,还有裤兜里包着纸的水果刀。这突如其来的事件让我慌了手脚,一时间不知该要如何是好。不过很快我就把这份紧张感抛之脑后了。门打开之后我看到一张同我一样由于惊慌而扭曲的脸,只是凑巧而已,就像每天发生的那么多事情一样,没什么大不了的。这屋子在一瞬间仿佛变成了一座围城,他想出来,而我则迫不及待地想从他的身边挤进去。
错身把他让过去。房间是朝阳的,光线如水般倾泻进来,可是从我的这个角度看进去,光线却不是那么充足,或者说,不像想象中的那样明亮。
阻挡着脚下那么多民房的采光,得到的却至多只能蕴满一个房间而已,而且只是刚好而已。
我踮着脚尖走进去,仔细观察了一下。这是一个不大的套间,外面是几张办公桌,还有饮水机和书架,里面的门虚掩着,穿过门缝只能看见一张床,大概是有谁夜晚要留在这儿吧。数了数,一共有5个人,都在专心打理各自手头的工作,似乎没有人注意到我的存在,他们甚至连头都没有抬起一下子,安静得让人不忍打扰。
并没有什么可疑的,我松开手里握着的相机,在家时已经关掉了闪光灯和拍摄,但手心里由于紧张的关系已经覆盖了一层细密的汗水,好像我是夏天一样。靠近其中一位编辑的办公桌,目光像是扫描仪一样来来回回地巡视,最后停留在他所修改的稿子上面,a4纸上印着的油墨反射着窗外的阳光,散开来化作淡淡的光晕。
“再过514天我将不再是个孩子,有些向往,有些害怕……”
这个开头在我的印象中不是第一次出现,与我所熟知的某个人有关。
麦子?对,是麦子。前些天我在他的电脑里看到过,虽然记不清是叫什么题目,但这饶有趣味的朦胧开头,却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脑子中。这些家伙,为什么在整理麦子的稿件呢?我看看其他人手中,也尽是些熟悉的句式,高中时代麦子所留下来的故事,偏偏在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场合中出现,他们有什么目的?将麦子杀死,再把他鼓吹为“文艺复兴”的先驱,最后通过贩卖他的文字来获利?大致如此。我打开相机的电源,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咔嚓咔嚓地拍个不停,像是灵感暂时阻断了的麦子那样。
这一系列的举动终于引起了他们的关注,我并没有做过多的解释,只是对他们无奈地耸耸肩,来表示这与他们无关,不知道我想要表达的能不能被正确地接收到。感觉差不多了之后我退出房间,但是没有礼貌性地带上门,我拿出手机按下绿键,再按一次,那个熟悉的号码就映入眼帘。嘟声,嘟声,可是房间里并没有哪一部电话响起来。
是朋友所提供的信息有误?不,这绝不可能,这间屋子是《麦城日报》的下属编辑部,又出现了大量麦子的作品,最为直接的就是昨晚树北曾在这里消失,这些,不可能都是巧合。
大概是第四声之后,电话被接了起来。
“怎么样,夏天,对我的工作室还满意吧?我想你已经看到了,他们手里所修改的正是麦子的小说。”
“你在哪里?”
“我?我无处不在。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东西了吗?坦白说,如果不是他这么突然地离去,这个计划还会向后拖上很长时间。”
“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为了某种目的而使用了某种特别的手段?”
“你在怀疑麦子的死与我有关吗?”
我没有说话,从手机的功能菜单里找出通话录音的软件,熟练地打开。
“我有足够的理由去让我萌生这样的想法。”
“当然,你的决心我昨晚已经确认过了。”
“昨晚?”我试着想象出有一双眼睛在离我不远不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