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没有人,但我还是追了出去,天空红红的,把整座麦城都映暖了。
我听到葵在身后喊我的名字,她说:“夏天,你要去哪?”我没有回答,只是怔了一下,然后快速地追出小巷。倒不是因为窗子外面那声似有似无的咳嗽声,而是我收到了一条来自树北的短信息,他说会在麦子家的巷口等我。
这种时候,他想做什么?是对于我的调查产生了恐惧,还是来试探我都知道了些什么,如果是后者,那么我得小心点应付才行。
带着这些疑问我脱离开低矮平房的掩护融入到街边的人流当中,这繁华曾让麦子有过抵触心理。
“夏天老师。”
“树北,怎么不进屋去?外面怪冷的。”我装作今天遇见他的事情好像并未发生过似的问他。居然喊我老师,就像因为他的关系而死去的麦子一样。
“不用了,叫您出来是有些事情。”
“什么事呢,还是进屋说吧,葵和米香刚刚还向我问起来怎么今天不见你呢。”我上去拉住他,使劲地向小巷里面拖。
“不不,我只是要说几句话而已……”他用力地挣开我,身子也顺势向后退了几步。只是简单的几步,却把我们分在了两个不同的世界,我猛地松开手,险些将他闪倒在地。
“好,好。”在小巷中的我摊了摊手,脸上也露出了无奈的表情,做给他看的,抑或是我内心的真实写照。
像是察觉到了这一点,料想我不会再有动手的意思,他开口打破了僵局:“夏天老师,事情并不是你所想的那样子。”
“我所想的那样子?”我照着他的语气复述了一遍,“看样子你是知道我是怎么想的了。”
“大,大概吧。”他说着,又向后退了几步,站到了繁华的街边上,像是要与我划开一道明显的界线,“《麦城日报》的那篇报道想必你已经看过了吧?”
“不好意思,我从来都不看报纸的。”这是实话,我并不关心我的身边、我的城市乃至我脚下的土地上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哪怕再过不久就是世界末日也一样。麦子经常把我比喻成一个蛰伏于生活中的观察者,记录一切却漠不关心;而他自己则是书写蓝本的剧作家,会傻到认为人家不得不按照他的安排生活。或者说,我们两个都努力地向着各自的方向努力模仿着,对于这社会来说,我们都是毫无用处的局外人。
“那也一定有人告诉过你上面的头版头条写了些什么,并且也告诉了你那篇文章的作者是谁。”他毫不避讳,这让我有些吃惊,本以为他会畏首畏尾地苟且到最后一刻,这样的直截了当反而打乱了我的全部计划。
“你说得对,或许我已经知道了什么——你所害怕的一些事情。”
“也就是说,你从那张字条上得到了什么线索。”
“也不尽然。”我试图瓦解他的警惕,“那张纸你还没来得及看吧?”
“没错,匆匆把它装到上衣口袋之后就被老板驱逐了出来,之后下楼,就遇到了你。”
“麦子为我留下的,不只是这些而已。”我冲着他露出一个胜利的笑容,装作胸有成竹的样子。这一松一紧的语句会令他浑身不自在,像是赤裸着身体站在麦田里面一样,那些尖锐的麦芒会刺痛每一寸够得着的皮肤。
“事情不是如你所想。”
“那么,你,想让我怎么想?文艺复兴的领导者,树北先生。”
“无稽之谈!”他的神情终于流露出了些许紧张,而这,正是我所想要的,“麦子老师……麦子老师他是这个时代的英雄!”
“英雄?恐怕这不是他自己的意愿吧?”
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安静地盯着我看,眼神里带着浓郁的蓝色,不知道是咖啡店里的灯光映出来的,还是他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