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里,以至于到了现在,都还能够清晰地记起。只是葵当时穿过的那些胸罩,早已经不在了。
麦子把试卷一张一张地摊平,黑色的水笔不会褪色,铜版纸上红色的颜料也还是那样刺眼,字迹也清楚得多——比起自己认真写下来的那些故事。让手跟上思维的速度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他总是写得飞快,笔记、便笺都是如此。
“喂,麦子。”
本以为电话的那边去度假了,消停了一个上午之后,终于还是耐不住了寂寞。
“是谁呀?”葵从书堆里露出脑袋来问。
“啊,没有谁。那个,晚上我们去河边吧,应该会有焰火的。”说着就把手机关掉了。
“好呀,不过要赶快把屋子收拾妥善,还要给我留出时间来休息下。”
许多从前看过的书,盗版的,10块钱就能买到足足的600页。麦子和书店年轻的老板混得很熟,经常让他帮忙去带些自己喜欢的书回来,还有一套塔罗牌,无端地多出一张“月亮”,只是喜欢其中所蕴含的那股神秘力量,并没有用它来占卜过什么。麦子喜欢新奇的事情,“如果能够看到终点,那么旅行也就失去了意义”,是夏天的话,说完之后就强拖着麦子开始了他的第一次旅行。
那些书大概以后也不会再看了吧,麦子从中挑出几本装订精致的塞到书柜里面,余下的,就一同被丢在了将要被处理的一堆中。高中结束的时候也做过类似的事情,只是不知柴米油盐的他们把废弃了的书本堆在了操场的中央,待到夜幕降临就付之一炬。是夏天点的火,那晚有风,把火舌吹得很旺,火光照在每个人的脸上,却照不亮各自的内心。有人怀抱着吉他唱起了《睡在我上铺的兄弟》吧?也有人怂恿着麦子起来唱一个吧?光再强,也无法把夜晚照亮,直到教务处的老师们打着手电筒赶过来时,才算作结束,那道强烈的火光一直被扑了很久才算是扑灭掉。
麦子不愿意收拾旧物,这些满藏了时间腐朽味道的东西,总会勾起他对于往日的怀念,尽管那时候他想高考想得恨不得将钟表里的电池抠下来换上一片兴奋剂,但真当时间轰轰烈烈地开向前时,却又忍不住地珍惜起后视镜里的景物。
剩下的就只是天书般晦涩难辨的手稿了。留下来?又有什么用呢,等着时间把它酿成酒或醋吗?麦子一张张地捡起来,大致看上一遍,揣测着那到底是个什么故事,记起来以后就撕作两半,颇有些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意味。
有一篇的开头是这样写的:再过514天我将不再是个孩子,有些向往,有些害怕。风从我的眉间吹过,弄乱了我的头发,散落在眼前,遮住眼睛和洒在脸上的阳光。鞋子在积雪上咯咯地响,三月里下过雪,然后融化,再然后冻结成冰。这座城市里的路面很滑,天气很冷,比冬天还要冷,所以麻雀在不停地飞,一如既往地没有方向,只是想要有空洞的自由,像我一样容易改变。
我应该以一个平凡的形象出现,应该有棱角分明的脸和眼,或是应该坐在明亮的教室中写着一本厚厚的习题册,又或是应该和星星月亮一起倒挂在深邃的夜空下,躲着飞鸟。和大多数人一样失眠到天亮。
我希望这样生活,可是却不能这样活着。这个春季我把自己叫做“七”,拥有许多梦想,但没有一个可能成为未来。我每天都背着单肩包在空气里晃,撞碎纠缠在一起的水汽,然后和林和安唱起绝望的歌。可是这一切都已无法挽回地过去了,现在的“七”很听话,会每天撕泛黄的日历下来,比如刚刚飘落的这一张写了3月5日。故事便从这一天开始轮回,在时光中轰轰烈烈地开,无可阻挡地穿行,和我纯白色的吉他一起,消失不见。
是一个关于青春的故事,很要好的三个朋友,一个留学去了英国,一个选择了相对安静的生活方式,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