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胃。接下来用刚刚烧开的水泡了一碗面,水汽腾出来,开出一朵脆弱的花,很快便枯萎了。不论他想还是不想,故事写到此,就算是结束了,强求不得。
大概明天就能回到熟悉的世界中不用再继续过这样见不得光的生活了吧?让故事中的主角结束掉自己的生命,似乎是很简单的处理方法。麦子笑笑,他还看不到那个终点,也不想这么早看到,写完这故事,他的生活才真正地开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
他想着,张大嘴吞下了一口面,还是习惯了的味道。有些习惯像是吸进肺里的尼古丁一样,越积越深,越来越沉重。电脑里老狼还在唱着,“那时候天总是很蓝,日子总过得太慢”,不知怎的,麦子今天总是想起蓝天啦、白云啦,夏季里即来即去的雨。似乎是在空屋里生活得太久了,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季节,也迫不及待地想出去看上一眼,哪怕只有一眼,他也会竭力记得更多看到的事物,无论是行人、红绿灯,还是干枯的树枝或层叠的钢筋混凝土建筑。
呼吸。呼,吸。
如果再次踏上那片葵因为自己而向往的土地,他一定会用这种最为古老的方式来心怀感激,上帝创造呼吸是要人永远都记得自己是属于自然的一部分,很小的一部分,小到可以通过呼吸来分解。
面吃完,汤也尽了,麦子用纸巾擦去碗中残留的油污,再到洗手间用清水冲洗干净,否则,不论怎样用力,那些浑浊都只会越洗越浓。饿很久了吧,麦子自己想,懒洋洋地躺在床上,白色的床单容易让人觉得脏。躺在节能的日光灯下面,就好像自己已经躺在了拉萨的石板路上,接受温暖的洗礼,而葵呢,就一定会静静地站在他身边,不时地仰起头看看天空,觉得刺眼便用一只手遮住光。
他喜欢她的这个姿势,似是拒绝,又似是接受,心存念想,满怀希望。
也只有在这样特别的空间中才能肆无忌惮地幻想,没有任何外力的打扰,就好像中学时物理课本里经常提到的理想条件——容易催生出最为真切的本质。
不知不觉地竟睡着了,保留下来的那一部分意识紧紧地盯着灯光,仿佛那是迷宫仅有的出口一样。
“喂,麦子。”
奇怪的电话就算是在梦里也不把他放过,或许是因为在自己的虚幻空间中,电话的那一边竟开口说话了:“喂,麦子,你还好吗?”不再千篇一律,也终于能把这熟悉的声线扩展些许。
先是一惊,稳定好情绪之后轻轻地答一声:“嗯,请问你是?”
“这不重要,”对方显得十分轻松,像是把整个身体全部暴露在赤裸裸的阳光之下,暖洋洋的很舒服,也就不在乎了周围异样的目光。麦子想,他现在一定处于极度放松的状态,阳光把他的每条神经都梳理松弛,头发会把光线反射,有红色的、黄色的、还有蓝色的。“你是住在滨河路31号的307房间中吧?”
“……你。”麦子很少这样,被猜到心中某处刻意隐藏起来的秘密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不只这些,我还知道你的电话号码是1517650××××,虽然这么说有些画蛇添足,可我说这些是为了让你相信我。我知道你所有的一切。”
“我知道你所有的一切。”麦子不假思索地重复了一遍。
“对,没错,我甚至知道你左边大腿的内侧有一小块暗色的胎记。或许葵都不曾注意过吧?”
“你想要做什么?”他警觉起来,早该留意的,这并不只是简单的恶作剧骚扰电话,他一定有着什么样的目的,为了这个目的,才不得不做这样繁琐的铺垫。
“没什么,我说过的吧,我只是想让你相信我,好的,再见。”
“喂……”
“嘟……嘟……”
麦子挂断电话,突然被惊醒,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