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在黑狱中被囚数年……是了,他在狱中无所事事,唯有苦修蛰龙睡。这是五代高道陈抟传下的高妙睡功,据说陈抟此功却是得自武当仙人。”
“蛰龙睡,陈抟?”朱瞻基的脑中混乱一片,颇不耐烦地道,“那不是五代、北宋年间的高道么,相传他常常高卧长睡,甚至一睡经年,原来靠的就是这门蛰龙睡。”
“蛰龙睡经年长睡,决不仅仅是为了睡觉,而是成仙!道家金丹大道讲究聚则成形,散则成气,修到极处,便能生出‘不死’之效。但在陈抟老祖之后,极少有人将此功修到这等高深境界,只因人心越向后越是散乱,唯有一清被囚黑狱,心如死灰,难道他因祸得福,竟靠这门奇功练就了近乎不死之身的境界?”
如果柳苍云有缘遇到风激烟的手下,闻知一清常将自己倒吊在黑牢内潜运蛰龙睡,必会更加震惊。
饶是如此,朱瞻基已头大如斗,颤声道:“难道一清受此重伤,居然会……浑若无事?”
“那倒不然,蛰龙睡能控住全身血液流动,使得毒性大减。贫道推测,此时一清必会寻个绝密之地以蛰龙睡疗伤,最快也需半月时光……”
“半个月,那也够了!”朱瞻基这才松了口气,“管八方留下,继续率人搜索一清下落。铁骋,收拾人马,咱们这便快马进京。”
说到这里,他眼珠一转,又道:“还有,动用风谍,即刻飞鸽传书,将血尊未死的消息,遍传给京师、北直隶、山东一带,便说一清行刺当朝太子,失手后重伤在逃。而他失手的缘由便是他嫉贤妒能,残杀异己,天妖和鹰扬的首脑,都是死在他的黑手之下。”
铁骋双眸一亮,道:“殿下高明,这等消息传入汉王耳中,必会让这伪国师有口难辩。”
萧七被一粟按在马上,全无挣扎之力,恼怒之下,便只“臭老道、死老道”一通怒骂。大骂了几声,忽觉不对:本公子在武当山学艺,也算半个道士,只能骂这厮为‘死一粟’,决不能骂‘臭老道’!
他性子素来儒雅,便是嬉笑怒骂时也可出口成章,但此时郁怒难当,便口不择言起来,将梨花院中听来的脏话尽数搬出来大骂不止。
对萧七花样百出的痛骂,一粟却只充耳不闻。
萧七骂得口干舌燥,也觉无奈。他回望,才见黎明已破出一线曙色,血红的曦光又照亮了巍峨的井陉关城楼,这漫长的一夜终于逝去。
在那里,自己亲手杀死了大哥董罡锋,更永远失去了绿如。萧七忽觉浑身无力,如欲散架,颓然伏在了马上。
两人一路前行,萧七见一粟径向东北方向顺着驿道打马狂奔,不由叫道:“死一粟,你要参悟玄武之秘,该当南下去武当山,怎么却要北上,你要去哪里?”
“进京!”一粟终于冷冰冰地开了口,“玄武之秘本来也与京师相关,大明敕建了一百零八座玄武阁,最有名的几座,却都在京师!”
萧七气极反笑:“一粟,我瞧你该改名唤作一傻,难道这遍布天,一下的一百零八座玄武阁,你都要逛过来?”
一粟道:“那也不必,但京师有一两座最紧要的,却非去不可。”萧七道:“哪两座?”一粟道:“到时自知。”任是萧七如何追问,只是不说。
见他又摆出一副刀枪不入的漠然神色,萧七又郁闷起来,忽道:“一粟,适才我大骂你时,你只需点了我哑穴,便可耳根清净,为何你偏偏不点?”一粟道:“道者炼心,无所不在。你若喜欢,自可骂我几天几夜。老道只当是修心了。”
萧七知道骂不动他,索性便跟他论起道来:“古人云:‘睫在眼前长不见,道非身外更何求’。一粟,你隐姓埋名,不择手段地去感悟人心,这般向身外求道,实在是南辕北辙!”
“‘道非身外更何求’,杜牧那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