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库尔火车站坐落在野外,远离人家。一条与铁路垂直相交的公路,把车站与博库尔村连在一起。公路下一个点是罗米约镇。警察队驻在那里。再往下是奥克塞尔,那里有法官。人们正等待他们到来。车站被国道切成直角。
这条国道沿着铁路伸延了五百米左右。
人们把所有照明工具都集中在月台上:电灯、蜡烛、灯笼、信号灯等等,这就使拉乌尔不得不极为小心地朝前走。站长、一个职员和一个工人在跟站岗的警察聊天。这个警察高大的身躯站在行李房门口。房子的两扇大门敞开着,里面堆满了包裹。在这间若明若暗的房子里,堆着很多筐子和小箱子,还散放着各式各样的包裹。走近之后,拉乌尔觉得看见一个人坐在一堆东西上,弯着腰,一动不动。
“很可能是她,”他心想,“那个碧眼女郎。只要把里面一锁,就是个现成的监狱,因为唯一的出口被看守把守着。”局势似乎对他有利。不过,不能遇上有可能坏事的阻碍。马莱斯卡尔和警察队长有可能来得比他想象的快。他跑了一个弯儿,来到车站后面,没有碰到一个人。这时,已过午夜,再没有火车停站。除了月台上一小群聊天的人,车站上再无别人了。他来到行李托运室。左边有一道门,里面是门厅和一道楼梯。门厅右边又有一道门。
根据布局示意图,这应该是关人的地方了。对拉乌尔这样的人来说,一把锁算不上障碍。他随身带着四五种小工具,最复杂的锁也可以打开。他才一试,锁就开了。他轻轻把门推开一条缝,见里面没有灯光,就弯下腰推门走了进去。外面的人既没有看见他,也没有听到推门的声音。那个俘虏更没听到,因为,她那嘤嘤的哭泣,时断时续地打破屋里的寂静。外面,那个工人正在叙述他穿过树林,追捕凶手的经过。他提着一盏号志灯,在一片矮树林里把这个“猎物”赶出了洞穴。另一个强盗——他是这样称呼的——瘦高瘦高,像野兔一样逃跑了。不过,他可能会从原路回来,把小个子带走。此外,天太黑,很难发现目标。
“那小家伙立即呻吟起来,”那工人说道,“声音很奇怪,像姑娘,哭着说:‘法官在哪儿……我把一切都告诉他……带我去见法官吧!’”
听的人都嘲弄地笑起来。拉乌尔趁机把头钻进两垛板条箱之间。这样,他就来到了女俘坐的那堆邮包后面。这一次,她大概听到了动静,停止了哭泣。
他小声说:“别怕。”
见她不说话,他又说:“别怕……我是个朋友。”
“吉约默吗?”她低声问。
拉乌尔明白她指的是另一个逃犯,答道:“不是。是一个要把您救出去的人。”
她不说话了,大概怕中圈套。但他还是坚持说:“您现在落到了司法当局手里,不跟我走,就要坐牢,受审……”
“不会的,”她说道,“法官先生会放了我的。”
“他不会放您。杀了两个人……您衣服上有血迹……来……一秒钟的犹豫就会让您完蛋……来吧……”
沉默了一会儿,她轻轻说:“我的手捆住了。”
他依然蹲着,用刀子把绳子割断,问道:“他们现在能看到您吗?”
“只有警察转过身来才能看见我,而且看不清楚,因为我在暗处……其他人太靠左边了……”
“很好……哦!等一下。听……”
月台上响起了脚步声。同时他听到马莱斯卡尔说话的声音。于是,他吩咐:“别动……他们来了,比我预料的要快……您听见了吗?……”
“啊!我怕。”姑娘结结巴巴地说,“……我觉得这声音……上帝啊,这可能吗?”
“是的,”他说,“这是您的敌人马莱斯卡尔的声音……不过,不必怕……您记得今天下午在马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