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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成那种中年男子的铁灰色。染发水可以使头发湿润,这让他得以将头发梳成詹森牧师护照上的样子。最后,他戴上一副蓝色的隐形眼镜。

    他把染发的所有痕迹都清除干净,又把洗脸池里的配剂冲掉,收好剃须用具,回到卧室。他没去理会地板上的那具赤裸的尸体。

    他穿上在哥本哈根买的马甲、短裤、袜子和衬衣,在脖子上套好黑围领,外面系上牧师佩带的那种领圈。最后穿上黑色套装和老式便鞋。他把金丝边眼镜放进上衣口袋,把洗漱用具重新放进手提箱内,丹麦版有关法国教堂的书也一并放了进去。接着,他兜里的护照换成了丹麦人的,又放进一卷钞票。

    剩下来的英式衣服被放回之前放它们的衣箱,最后也锁好了。

    他做完这一切,已经将近八点了。欧内斯廷很快就要上来送早餐咖啡了。男爵夫人原本不想让这对仆人知道他们俩的风流韵事的。因为这两个人对男爵一向忠心耿耿,从男爵的孩提时代起就一直照顾他,后来还做了这座房子的主管。

    豺狼从窗户里看到路易森沿着宽阔的道路骑车驶向庄园的大门,自行车后面吊着他的购物袋。这时,豺狼听到欧内斯廷在敲门。他没有出声。欧内斯廷又敲了一下。

    “您的咖啡来了,夫人。”她尖声说道,声音透门而入。豺狼拿定主意,以半睡半醒的语调用法语应了一句。

    “放那儿吧。我们弄好自己来取。”

    门外的欧内斯廷嘴张成了一个标准的“O”形。家丑啊!她怎么能这样……还是在主人的卧室里。她连忙下楼找路易森,但他已经出门了,只好自己在厨房唠叨个不停,感叹现代人的堕落,跟老男爵在世时的日子大不相同了。正因如此,她没听到四件行李用床单拴住,从卧室窗户吊下来,“啪”的一声轻轻坠入房子正面花圃里的声音。

    她还没听见卧室门从里面锁上的声音,也没听见女主人软绵绵的尸体被放在床上摆放成自然的睡觉姿势,被褥一直盖到下巴底下的声音;更没听见那个灰头发的男人爬上窗台,把卧室窗户关上的声音,以及他跃下草坪,落地时发出的“砰”的一声。

    不过她倒是听到了夫人的雷诺车轰鸣着发动起来,还透过炊具储藏室的窗户,看到那辆车从马厩改造成的车库里开上停车道,朝着前院,消失在车道的尽头。

    “夫人这是要做什么呀?”她上楼的时候咕哝着。

    卧室房门前的咖啡原封未动,还温热着。欧内斯廷又敲了几次,推了推门,但没打开。那位先生的卧室门也锁着。没人搭理她。欧内斯廷觉得肯定出了什么事儿。想当年不受欢迎的鲍希夫妇来做客时,就向男爵提过一些关于夫人的不三不四的传闻,而自从那回以后,还没有发生过这种事呢。

    她决定找路易森商量。他这时应该在集市,在当地咖啡馆找个人就能把他喊回来。她不知道怎么用电话,但她觉得,只要拿起话筒,就会有人答话,并且去把你要找的人喊来讲话。不过这当然都是胡扯。她拿起话筒,举了十分钟,也没有一个人对她讲话。她没注意到,插入书房壁脚板处的电话线已经断了,切口平整光滑。

    早饭时间刚过,克劳德·勒贝尔就乘直升机回到巴黎。正如事后他对卡伦说的,尽管那些该死的农民给他制造了不少障碍,但瓦伦丁的工作效率可算得上一流。早餐的时候,他追踪到豺狼在伊格尔顿的一家咖啡馆用的早餐,还在那儿等约好的出租车司机来。与此同时,他在伊格尔顿方圆二十英里范围内设置了路卡,中午时分应该都能就位。

    基于瓦伦丁出色的表现,勒贝尔很赏识他的能力,于是暗示他找到豺狼的重要性。瓦伦丁同意在伊格尔顿布下一个包围圈,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是“比耗子的屁眼还要细密”的罗网。

    从沙隆尼尔庄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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