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出来,特别是腰,肯定是摔下来的时候伤到了,步子稍微大一点就痛得不行,走到厕所时,汗都出来了。
我在洗手池前的镜子里瞧见了自己的模样,真是有够狼狈的,脸是花的,洗干净了才发现左脸颊有道伤口,辣辣地疼。衣服裤子全都破了,牛仔裤倒也算了,多个洞别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设计的,外套左袖管撕扯出的一尺来长的口子可就没法装了,这件衣服算是彻底废了。
我把自己关进隔间,脱了外套扔在地上。既然想要混出去,就不能让人一眼看出我是伤员,最好的办法无疑是扮医生。我指望着能等到个医生来上厕所,脱了白大褂往隔间门上一搭,到时我一把顺走,穿在身上就可以大模大样地走出医院大门。
我等了足有二十分钟,都不见一个医生进隔间上厕所。这个计划果然是太想当然了,我从隔间走出,在镜子前整理好仪容,挺起腰板忍着疼,快步走了出去。
怕被认得的护士看见,我特意绕开了先前那条走廊,往另一个方向去。一路上与好几个面色凝重的医生错身而过,面色如常却提心吊胆,终于有一个人停下来看着我问道:“你是?”
眼见躲不过,我从口袋里摸出名片夹,抽出名片递给他。
“你好我是上海晨星报记者那多,请问……”
他明显吓了一跳:“上海的报纸,晨星报?没怎么听过。”
然后他反应过来:“啊记者,你怎么跑进来的,外面不是看得很紧的吗?”
“那就是我的本事啦,请问一下这次……”
“别别别。”他连连摇手:“别问我,我回答你的话饭碗就没啦,你还是快点离开吧,会有正式发布会的,我们不能私下接受采访。”
“就一句,现在已经死了多少人?”
他快步走开,边走边说:“你快点出去吧,再这样我叫保安了,你别影响我们的抢救工作。”
“哦好的。”我长出一口气,转身离开。
“喂,你在往哪里走,出医院该走那边!”
“哦谢谢。”
走出急诊楼的时候,我觉得腰都要断了。一路经过医生办公室时,我都注意往里瞄,可惜没看到一件白大褂。刚才那个医生好打发,守在门口的那些门神可不好过。倒不是说我亮出记者身份他们会怀疑,我本来就是记者,再货真价实不过,可是他们决对不会把一个混进医院不知采访了多少真相的记者就这么放走,肯定得请去喝喝茶坐坐客,变相限制一段时间的自由,免得出现一篇“失控”的稿件。那样对我来说是无法接受的,因为我有万分紧急的事情要去办,虽然我还是没能想起来,那是件什么事……
急诊楼的出口在医院大门的斜对角,我一眼就能看见守在大门口的那些便衣。好在他们的注意力都在外面,没人往里看。我猫着腰,尽挑他们的观察死角走,绕到了院墙下边。我抬头观察墙的高度,直接就愣住了。墙高两米多,以我这正痛着的腰伤,根本不可能翻得过去。但我不是因为这个愣,而是太阳。我一抬头,正瞧见了太阳。太阳的位置,意味着现在是……上午。
我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茬,原来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了。
我有种不太妙的感觉。
先不去管那么多,想法子出去再说。我的确翻不出去,这没关系,我只要能“翻过来”就行。
我挨着墙根偷偷摸摸潜行到离大门足够近的地方,大约二三十米的样子,用力往上一跳,下来的时候头朝里面往下一扑,“哎哟”叫了一声。
门口的那些“守卫”立刻被惊动了,但等他们转过头来的时候,看见的是一个好像刚从墙上跳下来的男人,从地上爬起来以后,正一瘸一拐地往急诊大楼跑。
毫无疑问,我立刻就被拦住,在被护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