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之的掌握。
可是他看了看身边的千绿,又不能就这样丢了千绿,自己一人行动。陆寄风略一沉吟,便有了主意,拉着千绿,道:“跟我来。”
陆寄风跃上城门,在平城的街坊上方高来高去的,千绿不知他想干什么,只是任他抱着奔窜,瞪大眼睛看着他。
陆寄风停在一间寺庙最高的阁楼上,这个地方在这时候绝不会有人接近。
陆寄风道:“千绿,我有要紧的事,暂时无法照顾你,你精于易容,不如这几天先扮成别人的样子,找个地方躲起来,我事情处理好了,再与你会合,接你上崖去。”
千绿一听,便笑道:“那我扮成公子的卫士,岂不是更好?”
陆寄风道:“我得只身行动,不便多带着你。”
千绿难掩失望,但还是顺从地说道:“嗯,我就扮个谁也想不到的样子!”
陆寄风道:“越平凡越好。”
千绿细细地告诉了陆寄风自己所需的易容之物,陆寄风记在心里,便迅速地离去了。千绿所需之物,都十分易得,可是却有些教陆寄风摸不着头脑,居然连厨房中的葱油等物事也派得上用场,陆寄风实在想不通这与易容有什么关系,也猜不出她要扮成谁,想道:“她不会想扮个村妇吧?要厨子的旧衣一套,又是为什么?”
陆寄风不声不响地由民家窃取这些普通之物,想到自己沦为穿窬之徒,都觉得好笑。
不到半个时辰,陆寄风便挟着个大包袱,以轻功跃上了阁内,递给千绿,道:“你要的东西,都在这里。”
千绿接了包袱,笑道:“我得更换衣裳,公子,请您回避回避。”
陆寄风点了点头,便步至阁外的阳台,关了身后的阁门。
陆寄风倚着靠栏,望着平城的街道住户,虽然是在北地,但是街道整齐,屋宇连绵,比他记忆中残破的长安还要繁荣。
魏国兴盛以来,也年年打仗,却接二连三克复了许多虏国,还能够建设他们的都城,使百姓安居。为什么这些没有教化的鲜卑臣子、不懂文明的拓跋帝王们办得到,晋朝、宋朝却无能为力?是因为魏国有仙后的神能相佑,还是汉人气数真的尽了?
陆寄风叹了口气,他对治道并不想深究,只想道:“夏、凉诸国专务杀戮,终究要被皇上一统。不过,为何汉人却就是灭不了这些不堪一击的胡人,只能往南边逃命?难道是汉人更不堪一击吗?”
不久就要北征,陆寄风想道:“统一了北边,接下来皇上就是对付南边,若天下真的将归于胡,其实也不是坏事,皇上说得对,谁说三皇五帝都是汉人?”
如果拓跋焘是一个可以建立安稳天下的国君,陆寄风便愿意以己之力帮助他,抛弃汉人的身分,像崔浩一样尽心尽力地辅佐拓跋焘,甚至不惜帮他征讨汉人。可是身为汉人,总感到像是失去了天地一般,产生无边的茫然之感。
这时,身后传出一阵踉跄翻倒物事之声,陆寄风连忙转过身去,朝内道:“千绿,怎么了?”
乒乒乓乓之声停止,但千绿并没有回答,陆寄风侧耳再听,里面传出一阵粗浊的呼吸,接着便听见千绿低声着急地说道:“你……你是谁?走开!走开!”
那人像是摇摇晃晃地朝前走了几步,还含糊地以当地的土话说道:“乍么……有大姑娘在这?咦?这是……馁地衣服?”
千绿更是困窘,又不敢声张,发出了几声嘘声,要把那人赶跑。接着“砰”的一声,那人竟倒了下去,千绿急道:“喂,你……你……”
陆寄风道:“千绿,你没事吧?我要进去了!”
里面没了声音,陆寄风连忙推门而入,只见阁楼的铺木地上,仰躺着一名腹肚高隆,衣衫不整的醉汉,身上酒气熏天,四肢大开地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