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村子的村长约莫五十来岁,挺着一个桶肚,相当亲切有礼。他有五个小孩,而他们家世世代代以来都是村里的望族。
村长很快就得知有陌生人到来,不得已只好打断午睡,去见见这群不速之客,随身还带着一个帮他打阳伞的人。
当他的目光和红眼狒狒的眼神交错时,惊得立刻停下脚步。
“各位朋友,你们好。”
“你也好。”凯姆回答。
“这只狒狒听话吧?”
“它是宣誓过的警察。”
“真的……那你是?”
“我是警察总长凯姆,这位则是首相帕札尔。”
村长大吃一惊,连忙缩腹弯腰,两手伸得笔直以表敬意:“太荣幸了,真是太荣幸了!我们这个小地方,承蒙首相大入不弃,大驾光临……真是太荣幸了!”
直起身子后,村长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串恭维馅媚的话,直到狒狒低吼了一声,才急忙任嘴,并忧心地问凯姆:“你真的能控制得了它吗?”
“除非它闻到犯罪的气息。”
“幸好在我这个小村子里是没有的。”
细想之下,其实这个人高马大、说话声音低沉的努比亚籍警察,似乎也和拂拂一样可怕。村长从前就听说过,这位警察总长完全不理会行政事务,却深入民间,因此作奸犯科的人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如今在自己的地方见到他,可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至于首相么,太年轻、太严肃、太爱查问了……帕札尔天生的威仪、眼神的深邃锋利、态度的一丝不苟,都带着一点不祥的兆头。
“怨我斗胆请问一下:两位身份如此尊贵,怎么会到这偏僻的小村落来呢?”
“你的农田辽阔无边,”凯姆说,“灌溉也做得非常好。”
“这只是外表的假象,这一带的土地其实耕作不易。真是苫了那些可怜的农夫了。”
“可是去年夏天河水满潮的涨水量很充足啊。”
“我们的运气不好,由于这里的水势太猛,使我们的灌溉洼地都遭了殃。”
“可是据说是大丰收。”
“没有,比去年差多了。”
“葡萄的收成呢?”
“更叫人失望!成群的害虫把藤叶和葡萄都咬得支离破碎的。”
“可是其他村庄并没有这个问题。”帕札尔说话的声音里充满了怀疑,村长也没有想到他会如此单刀直入。
“也许是其他村长吹嘘的,也或许是我们这一村特别倒楣吧。”
“牲畜的情形如何?”
“病死了不少,虽然请了兽医,却还是太迟了。这个地方实在太偏远了,而且……”
“路况很好啊。”凯姆反驳道,“卡纳克神庙派来的专人把道路维修得很好。”
“虽然我们的资源有限,但希望两位能够赏光,留下来一起用餐。也希望两位看在我诚心诚意的分上,不要介意舍下的粗茶淡饭。”
待客的殷勤好意向来是谁也不忍拂逆的,凯姆代表首相受了邀请,村长便遣仆人回去通知厨子准备准备。
帕札尔发现这个村子一片繁荣景象:好几间房子才刚刚重新上了白漆,中和驴喂得饱饱的,毛色也很光亮,小孩身上全都穿着新衣。打扫得干干净净的街角奉把着神明的雕像,村长办公室对面的广场上有一间面包坊和一间磨坊,都是新近才开张的。
“恭喜你,真是治理有方。”帕札尔说,“村民们衣食无虞。这是我见过的最美的村子。”
“首相太夸奖了,我实在不敢当!请进!”
村长的房子无论从外观的大小、房间数目的多少或屋内的装潢来看,都不输给孟斐斯贵族的豪宅。村长的五个小孩前来向贵客行礼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