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札尔蓦然惊醒。他梦见了一只百首怪兽张着无数的利爪,拼命想推翻掉大金字塔。怪兽的腹部有一张脸,是美锋。尽管二月的夜里相当凉爽,帕札尔仍是吓出了一身汗。他摸索着床缘,这张木床的床绷是由植物编成绳索后制成的,床脚还刻有狮首的形状。
他转过身看看奈菲莉的床。
是空的。
于是他掀开蚊帐,起身披上一件外套,打开了面向花园的窗户。柔和的冬阳已经唤醒了花草树木,山雀也展开了歌喉。他见到妻子了,她披着厚厚的毛毯,打着赤脚站在露水间。
她整个人融在晨曦之中,身边围绕着光环。当奈菲莉将莲花放上先祖的祭坛时,忽然有两只猎鹰自拉神的小舟冲出,在她身边飞来飞去。空中翱翔的猎鹰使埃及与天空之船结合之后,又飞回了凡人肉眼所不能见的船首。
仪式既毕,帕札尔环抱住妻子说道:“你就像幸福的一天即将展开之际的黎明的太阳,光辉灿烂,无与伦比,你的眼睛有如双唇般柔和。你怎能如此美丽呢?而你的秀发也闪耀着哈朵尔女神的光明。
我爱你,奈菲莉,我比任何人都爱你。“
在充满爱意的破晓时分,他们再度合而为一。
***
帕札尔站在驶向卡纳克的船首,欣赏着日光与河水交接之处的金碧辉煌的埃及。
河畔有农民在疏通灌溉渠,还有一群专家在整治运河——埃及的命脉。棕桐树的冠冕为那些在肥沃的黑色土地上辛勤耕作的人提供了阴凉。看到首相的船经过,孩子们都跑到河岸与拉纤的路径上,热情地欢呼并挥动着手臂。
狒狒站在主船舱的舱顶,监护着帕札尔。凯姆则拿来了几个新鲜的洋葱。
“没有刺客的消息?”帕札尔问道。
“没有。”凯姆答道。
“塔佩妮有什么动作吗?”
“她去见了美锋。”
“美锋又多了一个同党……”
“我们要提防她,她的毁灭力不容忽视。”
“我们又多了一个敌人。”
“你害怕吗?”
“感谢众神,我的感觉迟钝也算是一种勇气吧。”
“正确一点的说法应该是,你并无选择的余地。”
“医院没有什么意外吧?”
“你的夫人尽可安心工作。”
“她应该尽快革新公共卫生政策,由于前任御医长的怠职,如今已经出现重大缺失了。有时候,我和奈菲莉的责任真的很重,这实在是我们当初始料末及的。”
“我又怎么想得到自己会当上警察的首长?这些人还是割去我鼻子的罪魁祸首呢。”
风吹得很猛,使得水流不顾,偶尔水手们便以手划桨,没有拆下桅杆,也没有降下高挂的狭长船帆。常年行驶于尼罗河的船长对河里的一切陷阱都了然于胸,并懂得利用风力快速地将船上重要的乘客载往目的地。小船的外型是一只无脚公鸡,船的两端微微翘起,这可是宫廷木匠精心研发出来,最利于航行的船只造型。
“你觉得刺客什么时候会再度出手?”
“这个你不用担心,凯姆。”
“事关我个人荣辱。怎能不关心?我的名声都被那个恶魔毁了。”
“你有苏提的消息吗?”
“全面戒备的命令已经下达查鲁了,士兵全都躲藏在堡垒中,静待下一道指令。”
“那他逃走了吗?”
“根据报告,犯人都还在,不过我得到一个奇怪的信息。听说有一个勇敢的人被锁在尼罗河中央的大岩石上,做为引诱努比亚人的诱饵。”
“那一定是他了。”
“这么说是不能太乐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