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子想象,波子在电梯里或电梯外一旦遇到她,一定会带着这种好胜的嘲笑这样奚落她。还会在地位上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架势来,波子是能干出这种事的女人。
“我被那个女人踩在脚底下了。”元子在对护士长中冈市子的谈话中,已经充分流露出这种忿忿不平的情绪了。
一个小儿童公园里竟看不到孩子,看情况,孩子们还没有从幼儿园和小学校回来,也许是因为阴天和寒冷,家长把孩子关在家里不让出来,连秋千和滑台上都冷冷清清,不见人影。
元子和中冈市子在冰凉的椅子上铺上了手帕,并肩坐了下来。落光了叶子的树枝寂寞地随风摆动,在石头栅栏外面的空地上,学生和职工的自行车成排摆在那里。在那对面,密集地排列着中国饭馆、杂货店和理发店等。这里距楢林妇产科医院还相当远。
“波子现在的住所是赤坂的高级公寓,那个地方靠近高台,是一等场所。我只到她房间去过一次,一看,不但宽阔豪华,连室内的装饰都象是贵妇人的客厅,日用器具全是一级品,盆栽的赏叶植物宛如花坛整齐徘列着,玻璃缸内的热带鱼自由游动,地板上铺着外国进口的深色绒毯,天花板上吊着山字型的吊灯,那里也吊挂着大量盆栽的赏叶植物,装饰得象植物园的温室一样,更不用说还有粉红色的窗帘作点缀了。整个气氛,使人感到宛如置身国内。花费肯定少不了。”
波子的房间经元子这么一渲染,比实际状况还豪华。为了防止日后有一天中冈市子会出访波子,元子的话不能说得漫无边际,但今天的介绍,渲染的成分委实不少,主要目的是在中冈市子的心灵上撩起妒忌的波澜。
“我十几年前就住在一所陈旧的公寓楼上,可是她却……”
中冈市子说话的声音很低,但在语气中包含着忿懑不平。
“波子不也一样吗?不久前,她也住在寒碜贫穷的公寓里。她自己也对大家说:迷住了院长先生,算是交了好运了。”
“真是恬不知耻!”
“是的。她现在的奢华,不都是院长先生花的钱吗?院长不但花了大量的钱给她买了高级公寓,这一次又给她买了酒吧间。其实,远远不只这些,还有衣服、戒指、别针等首饰类,波子的要求哪里有止境啊!再说,她的新公寓又是在赤坂那一带,生活费的标准当然也是很高的。这不仅在赤坂当地是高消费水平,另外,那里离青山、原宿、六本木、银座等繁华地方都不远,这些地方虽然买东西便利,但都是价格昂贵的高级品。住在那个地方,就是普通的生活费,每月也不能少于八十万元。波子那个女人是惯于奢华的……”
“我在医院里干了二十年,现在的月工资才只有二十二万元,生活上是相当拮据的。”
把青春流逝在楢林妇产科医院里、又把身体奉献给了楢林谦治的中冈市子,悲凉地自语道。她的侧脸已经刻下了四十岁女人的疲倦和走向衰老的痕迹。
“怎么!只有二十二万元?”元子惊奇地问。
“是的。”护士长象是难为情,又象是气愤地眼睛朝下看着。
“太不近人情了,干了二十年……再说,护士长,那医院的里里外外,不都是您一个人操劳吗?”
“谁想到就形成了这样一个结局?我是甘愿为院长先生而献身劳动的。我拋弃了自己的欲望,连结婚都耽误了。十几年前,楢林医院的日子可不那么好过,”
“医院发展到现在这样大的规模,不正是护士长您自我牺牲精神的结晶吗?就是往少里说,也有一半是靠您的力量发展起来的。太不近人情啦!看起来,院长先生是个刻薄无情的人。”
一个牵着狗的老人来到公园,他在那里转悠了一圈,恍恍惚惚看了看坐在椅子上的两个中年女人,又蹒跚走去了。其中一个女人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