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带我去!我要去和她算帐。随着是院长先生野蛮的斥责声:不许胡说八道!同时传出了扑咚一声,象是谁倒在床上了,然后是护士长哇——哇——不停地大哭大闹。我感到非常骇怕,赶忙跑下楼来……”
元子回想着和江信中的这段文字,眼睛凝视着窗外那红砖建成的高级公寓,看着看着,就和前几天在赤坂见到的波子那巧克力色的高级公寓叠印到一起了。
波子很可能是从附近打来的电话,很快就来敲门了。
元子走上前去把门一开,波子身穿水貂大衣婷婷玉立在门前。波子的脸色受外面冷气的侵袭,变得更加红润,她朝那直着眼瞪着她的元子展开笑容道了声:
“老板娘,你好!”
波子解开了水貂大衣的扣子,伸出脚,脱了鞋。大衣里面穿的衣服,不是在店内常穿的和服,而是一套崭新的西装,外表看起来也很漂亮。
这一次,是波子第四次到元子的公寓里来,但她还是西处打量,象要重新和自己的公寓作一番比较。妯把带来的一包礼物递给了元子,那是在银座街有名的高级果品店里买来的。
元子给客人沏上红茶。她明白波子这次来访的目的。
“老板娘,这次我想自己开店啦。”
波子的语气里虽然还有些忸怩,但也明显流露出一种自豪感。
“祝贺您,波子小姐。”元子象是发自内心似地道。
“这样,我想从下月开始辞掉您店里的工作。很不好意思,一直承蒙您多有关照。不知老板娘意下如何?”
“那当然可以啦。那还用说吗?这是好事啊!”
元子的头脑中又浮现出和江的报告:
“迷惑你的那个女人在哪儿?快带我去,我要去和她算帐……”
“对不起,谢谢。”
波子言不由衷地低头致礼。
“那,开店的地址定下来了吗?”
“是银座。”
“那自然喽!哪一带?”
“这,真不好意思开口……”
元子以为,既然她不好意思说,就一定是条件差的地方。
“老板娘,在咖尔乃的二层楼以上,有个叫庖哉的酒吧,你知道吗?”
“嗯,当然知道……”
元子的脸色倾刻变得煞白。
“我把那个店买下了,改名叫巴登巴登。”
真是冤家路窄!元子暗自怏怏不乐。
下午三点半,元子估计这个时间内护士最闲,就在楢林妇产科医院附近给院内打了个电话。
“你是哪一位?”一个年轻的女子在电话上用略带工作性质的口吻反问。
“我是原口元子,想找护士长有事商量。”
“你是为病人的事找她吗?”
“不,私事。”
“请稍等一会儿。”
从听话筒中可以听到八音盒的响声。看来护士长在班上,等待的时间里,听话筒里似乎飘出了消毒药的味儿。
“哦,喂,我是护士长中冈。”从粗声粗气的老练语调听来,使人感到象个接近四十岁的女人。
“在你忙的时候打搅你,实在对不起。头一次给你打电话,我叫原口元子。”
“噢,有什么事?”
中冈市子这次的语气里带点烦躁味儿。这时元子的记忆里浮现出了一个长脸女子,她每两个月一次,到东林银行千叶支行去办事。
“我可给您惹了麻烦啦!”
“呃?您说的是什么事啊?”
中冈市子以为还是为病人方面的事。
“事情是这样的,我是银座酒吧间的经营者,我的店名叫咖尔乃。”元子压低了声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