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瞬间一松,手里的船桨差点儿掉到了水里。可就在此时,只听“啊!”的一声,旁边船上的沈芳华发出了一声惊叫。
“怎么啦?!”我的心猛然一紧,连忙转头向她望去。
“我的身上怎么都是虫子!真是太恶心啦!”沈芳华一边说一边用手在自己的衣服上拨来拨去。
闻听此言,我再一次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对她道:“我说姐姐啊,不就是那些红虫嘛,至于这么一惊一乍的吗?您这是吓死人不偿命啊。”
原来我们在奋力划水的时候,激起的浪花把每个人的身上都溅湿了,而那些水里的软甲虫也都跟着一起落到了我们身上。不过它们此刻也失去了活力,只是软啪啪地挂在了衣服上而已。所以不单单是沈芳华,其实我们几个人现在都是一身的红虫子。
“唐通讯,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徐卫东喘着气笑道,“人家是沈家的大小姐,从小锦衣玉食,别说虫子了,身上落根别人的头发丝儿都得给摘下去。哪像你我这样的大老粗,蟑螂掉进汤碗里,捞出来还能接着喝剩下的呢。”
“你快歇了吧。”我白了他一眼,道,“我们家厨房没蟑螂。可比不了你们徐家那么有口福。”
我此言一出,旁边的沈芳华“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唐增,你还真是个说相声的好苗子……不对,头发?!啊!”她又是一声“惨叫”,跟着忙不迭地把手插进了头发里,摇晃着脑袋抖落上面附着的软甲虫。
我望着她那副慌乱的样子,不由得对女孩子的心性发出了难以捉摸的感慨。沈芳华穿越火墙时都能毫无惧色、镇定如常,可眼下面对身上一些毫无攻击力的小虫却会乱了阵脚。这种反差对于当时我这样的年轻小伙子来说,还真是一件很难理解的事。
话虽然这样说,但我们男同志也不能带着一身的虫子到处跑。大家随即也都往下抖落了一番,把脑袋上挂着的虫子甩了甩,几个人都做了一番清理。
收拾好之后,我回头看了看,火墙上的那个缺口已经不见了。我见此不由得焦虑道:“那些虫子都已经牺牲得差不多了,待会儿咱们怎么回去呢?”
“不用担心。古人应该也设计出了返程的方法,现在不用过多地考虑这个问题。”曲凡开口道,“岛就在前面了,咱们最好一鼓作气划过去,一切等上岛以后再说。”
众人闻言均无异议。毕竟在这沸腾的碱海之上,除了乌木船上这么一点儿小小的空间之外,再无任何辗转腾挪的余地。而在上岛之后,进退避让的空间就会富余很多,我们的安全系数也会随之大大提高。
于是大家便再次起航,继续向着那座岛屿进发了。终于,又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航行之后,一行人来到了岛屿的边缘。
谁知此时徐卫东抬眼一望,开口便道:“不会吧?!还要来一次?!”
还要来一次?什么还要来一次?众人闻言赶忙抬眼望去,只见在碗状圆岛的黑色岩壁上环绕着一圈圈的金色栈道。这条栈道从与碱海相接的底部一处为起点,呈螺旋状向上盘曲延伸,一直通到了岛屿的“碗口”处。
“又要爬楼梯了。唉!”徐卫东叹了一口气,无奈道,“神山之门后面是楼梯,现在上岛又得爬栈道。古人那么厉害,怎么就不在这岛上安一部升降机呢?”
“徐连长,古人是不会把自动升降装置安放在这里的。”田教授应声道,“去往须弥神宫,等同于去朝拜佛祖。对于信众来说,这是一种极为神圣的行为,只有怀着无上的虔诚崇敬之心,通过艰苦的修行,才有资格真正感受到佛祖的教诲。真佛可不是那么容易见的,这些阶梯栈道都是对朝圣者的一种磨炼和考验,是古人刻意这样设计的。”
田教授的一番话让我想起在来时的路上,曾经见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