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孙子过满月。家里人一下子全都给吓傻了,可不嘛,一个年轻女子的身体容貌,声音动作却分明像是一个上了岁数的驼背老头儿,谁见了都觉得瘆人。
“你爷爷那时虽想帮忙却也无计可施,这家人最后没办法,赶紧让人跑去了朱家屯。没想到去的人一到那里,就发现有一户人家正在办丧事,过世的正是一个老太爷。向丧主一打听才知道,那个老爷子生前的言谈动作竟和家里的那个蔡姓女子完全一样,而且这老爷子的孙子也确实刚刚满月。这一下,去的几个人全都给吓懵了,他们连跪带求,终于把这老人的儿子、儿媳还有孙子一起请回了蔡王庄。
“等他们一回去,那个年轻女子立刻眉开眼笑,脱口就叫出了来人的名字,还说‘你们终于过来看我了’。一听这话,朱家屯的那一家子也吓得不轻,儿子、儿媳赶紧就跪在了地上。那个蔡姓女子其后便开始叮嘱他俩要小心照顾孩子,还仔细问了问家里的耕地和牲口,所有的细节竟都说得分毫不差,然后还抱了抱孙子,嘱咐那夫妻俩今后一定要好好过日子。最后她说:‘我要告诉你们的都说完了,我走了。’话一说完,那蔡姓女子一下子又昏了过去,你爷爷这时在旁边赶紧给她下了几针,一会儿的工夫,人就醒了过来,而且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只不过这女子对所发生过的事情完全没有印象,只是说自己好像是睡着了,刚刚被吵醒。家里人后来问她以前有没有去过朱家屯,没想到这姑娘连这个地名都没听说过,更别提认识那里的什么老太爷了。”
还有这种事?金云亭听完心里一惊,心说冯大奎所住的南丰堡也是个有年头的老村子了,虽然那里算不上什么风水吉地,但也不可能会有太重的阴气。大奎他媳妇要真是这种情况,那可真是邪门得厉害。
由于天黑路滑,这一行人差不多用了一个半小时,马车才驶进了南丰堡。他们刚进冯家的院门,冯家的老爷子便从屋里迎了出来。就见他一把拉住金焕章的手,哽咽着道:“金老爷,俺们家大奎那口子‘撞科’了!求您救救她吧……”说到这里他已经是老泪纵横,双腿一软就要跪下去。
金焕章立刻一把将他扶住,安慰道:“冯大叔,千万别这样。大奎他为我们金家出过力,我一定会尽心的。你儿媳妇人在哪儿呢?赶快先带我过去看看。”
“她像是被妖怪附身了,力气突然大得吓人,那样子简直是……俺们没办法,只好把她锁在后面的柴房了。”老人颤声道,“大奎,快带金老爷过去。你弟弟也在那门口看着哪。”
金氏父子赶忙跟着大奎来到后院,只见靠着西山墙那里建有一间简陋的柴房,里面似乎是燃着一盏油灯,昏黄微弱的灯光从窗户中幽幽地透出,在黑夜的映衬下散发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一个十八九岁的男孩子此刻正蹲在门前的地上不住地叹着气,不用说那肯定就是大奎的弟弟冯二奎。
“金老爷,小的二奎给您磕头了。求您老救救我嫂子!”二奎一见到金焕章,二话不说就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好啦,你们都先别急,你嫂子她在里面?”金焕章望了一眼后面的柴房,问他道。
“嗯。”二奎抹了一把眼泪,“要不我把锁给打开,您进去看看她?”
金焕章摆了摆手,径直走向那间破旧的柴房,然后轻轻地捅破了糊在窗户上的毛纸,小心地向里面望去。金云亭见老爷子如此举动,心里很是好奇,便也轻手轻脚地走到了柴房的正门前,把眼睛贴在了门板的中缝处,决定要亲自看一看究竟。
柴房并不大,迎面的墙上挂着一盏油灯,中间放着一张简陋的木桌,桌子上竖着一面旧式的黄铜镜。只见一个身着红衣的女人此刻正拿着一把梳子坐在镜子前认真地笼着头发。
金云亭倒吸了一口凉气儿,因为眼前的这个女人脑袋上根本就没有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