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植物的外面往里看,我知道哦。只不过,我觉得她只是来参观的,毕竟上了报纸,来参观的人有很多,里面也有小孩子。”
时冈老人恶狠狠地说着,满脸通红,我只能深深低下头。被他的气势压住,我完全抬不起头来。
“所以我在家里什么也没说。但是没想到她会扔石头。不止一块,两块啊。”
说到一块两块的时候,时冈老人用拳头打着自己的掌心。
朝代在我的身旁,从刚才开始就一言不发。我们站在时冈老人家的院子里。夕阳照射的墙壁前,茶色的长毛母狗放低身子看着我们,眼里流露出警戒的神色,偶尔像想起什么似的站起身,在脖子上拴的绳子许可的范围内嗅着地面,大概是在寻找逃走的小猫吧。
事情的经过是朝代从珊瑚树的缝隙间突然扔来石头。第一块投失了。可是第二块马上击中了惊起身的小猫头部。小猫叫着逃走了,旁边的“代理母亲”马上开始尖利地叫,时冈老人急忙出来抓住了朝代。
“我问出了家里的电话,但是没人接,家长单位的电话她说不知道。”
所以时冈老人问出了朝代学校的名字,通过查号台查到了电话号码。
“就不该接受报纸采访。真是的。不让他们登家里的照片就好了。让这样的坏孩子来扔石头,真是不应该。”
最后的话像是在对不知道跑去了哪儿的小猫说的。
“真是十分抱歉,小猫我们来找,可能还没走远——”
“不用了。”
接着,时冈老人瞪着我,言辞激烈地说:
“老师怎么能这么想。去找就好了,怎么可能。让那孩子道歉,好好地。开始她就没道过歉。就那么低着头。就是总看电视,总玩游戏啊,才会变得这样不懂事。”
“薮下同学,快道歉。”
我声音嘶哑。时冈老人听到“薮下”二字之后,目光严厉地掠过我的脸,然后又像针刺一样瞪着朝代。
“你不是说姓木内吗?!那是骗人的吗?想要撒谎逃跑吗?”
他似乎误会了。我急忙想要说明,但在我话出口之前,朝代低着头小声地说:“是木内。”时冈老人两手紧握拳,面目狰狞。
“到底是哪个?!”
“那个,她——”
我的声音被时冈老人的怒吼盖过。
“你闭嘴!让这孩子回答!”
在对方的压力下,我没能出声。空气像水底一样安静,视线一端的狗慢吞吞地动着。朝代依旧无声。我也没说话。时冈老人的呼吸声渐渐变粗。
当了老师的后悔此时蔓延我全身。那是之前多次逼迫到我的眼前,我有意回避的想法。我想马上从这里逃走。甚至对小时候梦想做女教师的自己怀有怨恨。身体前交叉的双手因害怕和无助而发抖。我明明知道作为老师现在应该做些什么,但是话不成声。身体一动不动。感觉自己的存在正在慢慢无声地下沉。
能听到时冈老人大声的咂舌。朝代仍旧低着头。她被刘海遮盖住的脸上,不经意问留下一行眼泪,流过下巴滴到地上。紧闭嘴唇,朝代在静静地哭。
“告诉你,就算你撒谎能骗别人,也不能骗自己。”
低声中蕴涵着怒气和放弃,时冈老人说。
“像这样靠哭来蒙混过关,长大了就后悔了,就算后悔,告诉你,扭曲了的东西也不能直回来!”
误会还没有解开,时冈老人就再也不看我们一眼,转身而去。他在走廊前脱下拖鞋,从侧面进了屋。待我缓过神来想到必须向他解释清楚而抬脚时,他面无表情地回过头来关上了门窗。我像被扔到了未知世界的孩子一样,看着他关上门窗,又从里面上锁。心中想着,这次的事一定要联系朝代的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