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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断气之前把他掐死带着他进棺材,这样你们旁人就都放心了?”

    “少胡搅蛮缠了!”他激动地把身子往前倾,“我从来没有说过郑成功他一定要一直跟着你,我知道你并不是他唯一的亲人,可是你当初是怎么和我说的?你说是你的老公不想要他,你说是你的热带植物不愿意要你们俩……”

    “对,我撒谎了我骗你了你又能把我怎么样?”我用力地站了起来,握紧了拳头,“我当初带着他回来就是为了跟方靖晖要钱,你满意了吗?他答应给我的数字我不满意我觉得我自己吃亏了所以我要更多的,你满意了吗?少拿出那种道貌岸然的样子来,老娘不吃你这套!我不怕说出来,我不怕你们这种伪君子骂我无耻,当初我没想过要怀孕,我没想过那么早要孩子,谁叫他方靖晖那么坚持?看到这个孩子的缺陷的时候我简直都怀疑他是高兴的——他以为这样就可以毁我一辈子吗?我就是要叫他看看,我郑东霓有没有那么容易低头——给钱吧,买单吧,我受过的苦遭过的罪他也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还我了!”我一口气喊下来,都觉得有点儿胸闷,“西决,”我含着眼泪叫他,“你不会明白,你永远知足永远自得其乐,你从来就不知道一个像我一样的人,一个像我一样什么都没有却又不甘心认命的人要怎么活下来。”

    他悲哀地看着我,慢慢地摇头,“我知道,你不容易,你不甘心,可是那并不代表你有权利允许自己做所有的事。”

    “西决,”我走到墙角去,背对着他,轻轻地用手指抹掉了眼角一滴眼泪,“你是好人。可是我不是。我最不允许自己做的事,就是像你样活着。”

    他突然被激怒了,“姐,我不在乎你看不起我,但是你也别忘了,咱们俩,到底是谁更在乎自己会不会被人瞧得起?是你,不是我!”

    “我他妈用不着你提醒我!”我冲着他走过去,直直地逼近他的眼睛、他的鼻梁,“我当然知道其实你一直都瞧不起我。一定要把这些话都摆到台面上来说吗?我忘不了,你大一那年夏天,我从新加坡飞回来降落到北京以后,我没有回龙城,我就在首都机场转机到你上大学的那个地方。我站在宿舍楼前面等你下来,可是你呢,你一看到我你就拖着我走到楼后面去,你说‘姐你来干什么’问得真好啊,我来下什么?你一直都把我看成是你的耻辱,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说什么哪你!”他眼睛里居然闪现着童年时的那种气急败坏,“我那时候只不过是害羞,因为你穿得太暴露了,仅此而已!”

    “是!你为什么不好意思说因为我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的女人你怕体当时的女朋友看了会误会!我当时说我要请你和她吃顿饭,你还记得她看我的眼神吗?我他妈最看不上的就是你这点,瞧不起就是瞧不起,为什么非要遮遮掩掩地不敢承认呢?人敢做就要敢当,你着就叫又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我爆发般地喊出最后那几个字,脑袋里一片闪烁的空白后,终于毫不犹豫地说出来,“就冲你这副虚伪的死相,难怪你彻底让人家江薏恶心了,难怪你就是半夜三更把电话打到酒店去求人家人家也不理你呢,难怪人家宁愿和方靖晖鬼混也不愿意和你这种窝囊废结婚……”

    我那个“结婚”的“婚”字还没完全说出口,就吞了回去,像是变然被一口很烫的水烫到了。满室的寂静已经寒光凛凛,其实我也吓到了自己,就在几分钟前我还想着要澄清那个来自陈嫣那里的谣言,现在好了,说真的,我只是——我只是想说那句“难怪你彻底让人家江薏恶心了”,后面跟着的那两句是鬼使神差地冒出来的,说不定只是为了凑足三个以“难怪”开头的句子,让自己的话听上去更有分量一点儿。他盯着我看了半晌,突然轻轻地笑了笑。在他非常生气的时候,他才会使用那种非常平稳、波澜不惊的干笑。

    “对,我是看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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