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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不是该有一种让人猜想的文学?我想文学是可以明白地说,但是,对耶里内克说的一种“木刻技术”是需要我们浸透到她的作品语言里去体会的,如那个“年轻女人”说:“过去的事已经不复存在。我要从我的身体中抢走怀念。因为我就是整个今天,而且我也早已隐藏在过去中,并将隐藏到未来中。我始终,被商品照耀着。从现在开始,至少有五年之久,我将无法引用荷尔德林的话。大自然有理由畏惧我们,可我们不畏惧大自然。我们了解它,将它整齐地装进我们没有任何肥料喷洒过的身体里!”每一笔,每一句,都如一把刻刀在用心地刻,心灵仿佛是一块被雕的软石。

    文学让人猜想。读《托特瑙山》肯定是一次猜想。猜想是一种愉悦,读《托特瑙山》是可以从任何一段读起的。不妨你试试。这一会我读的是这一段剧情说明:

    在电影银幕上,那名男子和那个女人、乡村装束的男子和穿着城市式样上装和裙子的女子,他们为了获得照料爬上了小木屋。在舞台上,老年男人躺在自己框架的残余物下面,框架将他遮去了一半。两个风度翩翩的男招待和一两个个风度翩翩的来客试图一再把他搀扶起来,可是他总是一再跌倒。

    接着就是“差点儿跌倒地上”的“老年男人”说话了,他的第一句话就是:“共同之处就是恐惧。”

    读到这里我自己得出的结论是:这是一个多声部的作品,而“恐惧”,则是一个超强音。

    《托特瑙山》中的许多片段从理性的观点来判断,可能不真实,但从心灵的观点来看,从摆脱事实限制的观点来看,它们是真实的。比如,大山上另外一个高度腐烂的牺牲者在躺着说话。当我听着他代表“所有牺牲者”发言时,他的每一句活都非常跳脱,令人遐想——

    ------相信我吧,首先人必须放弃!倘若一个人无法叫人轻快而温柔地拥抱,那么马上就会有人询问他的重要性了。有人看着我们的皮夹子,我们就会感到可疑,是否我们的意图同样也能符合自己的选择。我们在创造怎样一张脸孔啊!-------我的存在有它的家,我的淫欲也有它的意义。就是说,我变得不真实了。多年来我艰难的腐烂在寒冬腊月。现在永远没有我了。在苹果盘、果心、原子核裂变壳的中间,这时我自己已经走向我,-------我是我的商品。我喜欢我自己在上面。你可敢做一个五彩缤纷的人呢!-------我们是倒塌了的海报墙。-----

    当时我正在看一个电视——我喜欢在看电视时同时看一些东西,这造成了我的不甚专注——我拿了一支笔,在书的边页上飞快地写下了这样的话:“一个人想成为这个世界的袭击者,可一直在电视机前观察;现在他不敢大声说话,维护这个房间。他是机会主义者;总是要借助一个公共的声音作保护。”是忽然想到的;那一刻,我也是在发言:在我们活着的时候,是否早已经“牺牲”了呢?诗人们不是也作过这样的自我嘲讽吗?说:“死了的诗人活着,活着的诗人死了。”

    世界存在着最难导演的戏。可能就是像《托特瑙山》这样的戏了。在读《托特瑙山》的日子里,我去上海安福路话剧艺术中心看过几次小剧场话剧,寻找得来的“幸福的感觉”,终究是在《托特瑙山》之下的——那是我的一位朋友的作品,我并非在贬低它;通常的情况下,应该予以鼓掌才对,只是我现在所持的尺度太高了——而在几年前我在那里看过萨特的《禁闭》,那真是世界级的。我们何时能跳出我们的“框格”,——市场的也好,体制的也好——才能写出世界级的作品来呢?

    最后我想说一说,我这篇读后感言,只是感言而已,并没有在对耶里内克的《托特瑙山》正色做评。我没这个资格。因为我没读过原文,而对译文也只是猜读;仅是一种个人的喜欢。我想起泰戈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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