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孤军留城实为险棋,请大人准许,能否让额大人及其铁骑与我扎营一处,卑职甘愿受额大人统属!”
刘锦棠说道:“如此一来,额大人不是身受委屈了吗?蒙古铁骑是我朝旗营精英,与湘军扎营一处,不合体制啊!额大人,您老以为呢?”
额尔庆额急道:“刘大人,您就别再难为卑职了。您把我留在城里,是分明要我的命啊!在未见到金大人之前,卑职唯大人的话是听就是了。”
陶鼎金也道:“刘大人,您老就答应吧。额大人孤军留在城内的确危险啊!”
刘锦棠苦笑一声道:“额大人,我湘军戒律森严,本官不是不想答应您老的请求,本官是怕蒙古铁骑受不了约束啊!湘军铁骑犯规破戒,本官可以依湘军条约来处治,若蒙古铁骑犯规,您让本官拿什么来处治呢?是旗营条例还是兵部军规,还是湘军条例?大军作战,军命如山呐!额大人,您久历军戎,该知本官的难处啊!”
额尔庆额被逼无奈,只好起身离座,单腿跪地道:“卑职在此当着各位老大人的面向刘大人保证,若铁骑营犯了规矩,随刘大人如何处治,卑职甘愿受领,决无怨言!”
刘锦棠起身扶起额尔庆额道:“老前辈如此讲话,本官自无话说,烦前辈就移师城外,与黄军门的大营驻扎一处,随大军统一行动。此间,若金小虎胆敢乘虚攻城,本官自会料理。”
额尔庆额听了这话,这才眉开眼笑。
他一拍黄万鹏的肩头,小声道:“老弟,你我就要一个锅里搅粥了。老哥我性子不好,若有冒犯处,你老弟日后可要担待些,不要拆老哥的台角啊!”
黄万鹏笑答:“本官早知额大人神勇,总算能学几招了!”
当晚,额尔庆额便移师城外,在黄万鹏营边扎寨。
黄万鹏也料到旗营给养优于湘军,断不肯与湘军一处开伙,便同以往一样,起灶开饭均以中军号角为准。
额尔庆额仍按以前的时辰开饭作息,蒙古铁骑亦不肯同湘军铁骑来往。
刘锦棠思考起如何对付足智多谋又会用兵的马明。
第二天,刘锦棠正用早饭,军兵忽然来报,称捉到奸细一人。
刘锦棠精神一振,一个主意立即在脑海中形成。
他急忙推开碗,着人传了名戈什哈进来耳语了一番,戈什哈得计笑着离去。
刘锦棠这才传话让把奸细押进帐来。
奸细很快被扭进帐来,刘锦棠冷眼一看,衣着与长相竟与当地百姓别无二样。
那人一见刘锦棠,料定是中军大帅,未及言语,先扑通跪倒,口称:“愿降!”
刘锦棠不知他在讲什么,急传一名懂当地语言的军兵进来充当翻译,这才知道奸细要降。
刘锦棠说道:“你真是太胆大了。你难道不知道我湘军对待细作的规矩吗?我湘军初创之时,大帅曾文正爵相便明令规定:凡我军捉到细作,只能砍头,不能放人!”
奸细一听这话,登时吓得浑身颤抖,涕泪横流,连喊饶命。
刘锦棠接着说道:“本官念你年龄正好,死了可惜,就准你投降。我军出关日短,于地理、气候均不适宜,只要你真心降我,我必厚待于汝。你可听明白?”
细作连连磕头道:“大帅天恩!小的一定奋勇杀敌以报不杀之恩!”
这时,一名戈什哈双手举着一封信走进来边施礼边说:“禀大人,古牧地马大人有信呈给大人。”
戈什哈把信双手呈上。
刘锦棠望了奸细一眼,断然道:“你胡说什么?——快带这位兄弟去用饭,今天的事,不要同任何人讲!——快下去!”
戈什哈带细作下去用饭。
刘锦棠微微一笑,挥了挥手,着翻译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