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坐在椅子上,将大河原老师围在中间。敞开窗户吹进来的平稳微风拂开窗帘,运动社团的吆喝声重重相叠,如轮唱般在黄昏的教室中响起。
大河原老师压低声调。
“从未迟到、请假,工作态度与绩效都受到所有人肯定的班导师,被校方单方面下达停职处分。下达处分的是校长,其他老师跟班上学生都没得到任何详细说明。”
“大河原老师也没被告知理由吗?”我问。
“我说呢,穗村同学,我终究只是客人,校方不会告诉我超过必要的讯息。实习老师的力量太微薄了。”
“但他是您的恩师吧?若我的恩师碰到这种不讲理的对待,我绝对没办法袖手旁观。”
面对不肯罢休的我,大河原老师露出怀旧般的率直目光,反过来注视我。
“……你觉得在这种时候,什么方式最快得到情报?”
“咦?”
“直接问当事人。”一晃脑袋,长发就跟着飘动的界雄插嘴。
“对。我知道堺老师的电话号码跟家里住址,曾跟他联络,也登门拜访。表面上是为了确认实习记录跟重新评估课程大纲就是了。”
椅脚喀哒一动的声音响起,岩崎社长探出身子。
“那么大河原老师有从堺老师口中听到真相吗?”
“关于停职在家的处分,他只说一句话。”
“……什么话?”
“我非得在此刻说出来不可吗?”
大河原老师露出困扰的神情,岩崎社长投去乞求的目光。她无法继续坚持地闭上眼睛,一字一句清楚背出来。
这句话深深刻在她的心中。
“‘对不起。你一定会成为受到学生需要的老师,我希望你努力下去。’”
什么意思……
听起来简直像堺老师将之后的事托付给大河原老师,自己再也不会回到学校。我不禁看向岩崎社长跟松田副社长,他们都露出大受冲击的表情。
一直保持沉默的春太忽然开口:“堺老师跟大河原老师的关系,实际上如何呢?”
“实际上?难不成你在想些低俗的事,像情妇、婚外情之类的?”
大河原老师直视着春太。春太别开视线。
“……老师不会给人这种印象,不过为求谨慎还是要问一下。”
带着鼻音的轻笑声响起。她说,不是的,我发誓不是这样。
“我呢,在堺老师教过的学生中,大概是他唯一的牵挂。严格来说,我不是这所学校的毕业生。”
“什么?”
“我没有毕业。以违反校规为由,我被劝告自行退学。”
所有人都屛住呼吸。
“到最后都在袒护我的,就是班导师堺老师。当时我很排斥老师这份热忱,恶劣地痛骂他后,逃也似地缀学了。直到现在,我都忘不了老师那时的表情……其实,我本来没打算回到学校,因为我知道老师还在任教,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脸见他。但对没有母校的我来说,找实习机会真的很难。公立学校没有愿意接受我的高中,而私立学校的管道得自己找。无计可施,我忍住羞愧跟老师取得睽违十四年的联络。当时,我甚至连拿电话的手都在发抖。”
大河原老师说到这里,露出从回忆中清醒的表情。
“不好意思,讲起这种阴沉的过往。”
我与她对上视线,然后摇摇头。
“……为什么老师愿意告诉今天初次见面的我们这么重要的往事呢?”
“你觉得这是重要的往事啊。谢谢你。”大河原老师的双眼流露出温柔的神采:“因为在没有堺老师在的教职员办公室,老师间出现种种闲话;所以我大概是觉得对象不管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