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慢呢。”音乐准备室前的走廊上,草壁老师等着我跟芹泽。
“老师……”我楞楞地回了这句话,讶然看向手表。已经超过一小时了。我朝音乐准备室张望,管乐社大家的目光正扫视着地面,寻找失物。大家移动过充当乐器仓库的不锈钢柜,但似乎也没找到。隔壁音乐教室传来片桐社长分配工作的声音,看来合唱社的练习已经结束了。
“……老师,这个人全力追赶我,造成我的困扰了。”芹泽带着呕气的表情。
“快点把大小跟颜色告诉大家。”我也露出闹脾气的表情。
“……差不多小指指甲那么大,皮肤色。”
“那么小?”
“……而且会滚来滚去,踢到就糟糕了。”
“这样哪可能轻易找到。”
“毕竟这是订制的,费了一番心思做出来的东西。我跟会为奶油面包而欢天喜地的庶民可不一样。”
“庶民?你哪里来的官僚啊?”
“先说好,我可是免费帮你们修好单簧管,所以我是不会道谢的。”
“你在做人方面挺有问题,去跟发明社学学下跪道歉的方法吧。”
草壁老师凝神看着我们。他用手指捏着镜框往上一推,注视芹泽跟我拉着的物品。那两个东西用一条线连在一起。
“那两个纸杯哪来的?”
“保健室拿来的。”我小声回答。
“线呢?”
我从制服口袋拿出随身针线盒。
“原来如此,纸杯电话啊。”
草壁老师语调下沉地望向芹泽,两人视线相交。我不知道老师的话她听清楚几成,不过她僵硬的表情放松些,缓缓放下纸杯。
“……这还不错呢,我可以完成睽违一周的正常对话。”
我也放下纸杯凝视芹泽,回忆起她在保健室向我坦白的事。
突发性失聪。
她的右耳已经完全听不见,余下的左耳听力也弱到连听清楚日常对话都有困难。她低垂着头,身体宛如深呼吸般起伏。紧接着,我看到她双眼急速涌现的泪水。但她没掉下眼泪,我知道她的意志多么坚强。我焦急地转头看音乐准备室。还没好吗?
春太从门边探出头。
“总算找到了。”
“——真的吗?”
我拉起芹泽的手,想走进音乐准备室。不知道为什么,春太只放草壁老师进去,却制止我们。
“等等等等,希望你们别心急。”
“搞什么?”我扫兴地问。
“最近的技术真厉害,做得出那种小型机器,完全放进耳道中。”
“你也太欠缺体贴了,笨蛋。”我尖声耳语。“因为她是个短发女孩呀。”
“我知道。”春太看到纸杯电话,一脸鬼鬼祟祟地压低声音。“麻烦你把我接下来的话如实转达给她。”
见我不甘不愿地点头,春太往后夸张一仰地道:“管乐社努力超过一个小时,非常非常辛苦。我认为应该可以给予我们正面评价。”
眼前这个吹法国号的家伙在说什么?
芹泽凌厉看向我,我拉拉纸杯的线告诉她:“他说今年想参选学生会长。”
“……哦,那我就投他一票吧。”
“小千,你确实转达了吗?”
“转达了。行啦行啦,你快一点。”
春太停一个呼吸的空档,接着用夸张的语气说:“这肯定是……不幸的事故。所以我觉得……不能责备任何人。”
“事故?”
我隔着春太的肩膀探头。众人带着严肃的表情围成一圈,草壁老师也抱着胳膊,一脸烦恼。我拉着序泽的手臂进去。片桐社长双手摊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