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的声音而回过头,我猛地讶然睁大眼睛。片桐社长对面,靠走廊侧的毛玻璃门上映着一道深色人影。对方似乎一直待在走廊上,竖起耳朵偷听里头的谈话声。春太、成岛跟马伦也注意到了,全身一僵。
门“叽”的一声敞开,一名短发女孩在偷看。那是刚才在望远镜中看到的脸。她随即“砰”一声关上门,霹哩啪啦地踩着拖鞋在走廊上奔驰而去。
“等等、等等,芹泽——”
片桐社长连忙追上。刚才果然是芹泽在校舍二楼吹单簧管。
过一会,片桐社长抓着芹泽的手臂硬拉她回来。她拿着音乐准备室遗失的单簧管,另一只手提着书包。她比一百六十五公分的我高一点,狭长的眼眸散发出不容他人轻易靠近的气息。
合唱社的歌声跟钢琴伴奏在音乐教室中停止,芹泽甩开片桐社长的手,不知为何直线走向我。她一副要我拿去似的,不发一语地递过单簧管。大家都把脸凑近。单簧管,已经修好了,恢复顺利吹奏的状态,裂开处则用快干胶固定。原来有这一招。
我正想恭恭敬敬接下时,单簧管就被她坏心眼地举高,形成吊胃口的局面。
“不是该说谢谢吗?”冰冷的声音划开序泽的唇瓣。
“拜……”我的嘴一下张一下阖。
“拜?”芹泽蹙眉。
“拜托你,请你入社吧!”
我扑进芹泽胸口,她慌乱地喊起来:“你、你你你、你在做什么?”
成岛努力拉开我。“我很喜欢穗村这种没节操的一面哦。”
“刚才到现在的说明是为了什么啊。”片桐社长叹气,向芹泽道歉。“……对不起,我们在谈论你。”
芹泽稍迟做出反应,她不悦地皱起眉头,好像想说什么又闭上嘴。然后,她下颚一扬,脸朝我凑过来。
“你就是一年B班的穗村?”
感受到蛇盯上的青蛙心境,我点头点到脖子快断掉。
“这一年间,濒死的管乐社都以你为中心旋转。”
“你观察得真仔细。”
春太跟马伦敬佩地点头,片桐社长垂头丧气。
“你曾在体育馆的舞台上跟戏剧社对决。”
“别提了!”我捣住脸。
“还跟发明社一起做诡异的事。”
“啊!”我抱住头。
“不过,我更久以前就认识穗村你了。”
“咦……”
“你不记得去年四月的事吗?”
我那么早就遇到芹泽了?骗人吧?我不停眨眼。真抱歉,我不记得了。
春太悄声耳语:“她快迟到搭着私家悍马车到学校时,差点在正门前方碾过小千。”
那辆有如装甲车的进口车在我的记忆中复苏。
“原来是你!”
“……你这样不行啦,小千。这都是因为你拿了司机给的奶油面包就答应和解了。”
听到春太的耳语,我红着脸缩起身子。听起来很开心的嘻嘻轻笑传进我耳中。我抬头一看,原来芹泽在笑。不知道是我的模样很好笑,还是单方面说完想说的话就满足了,她屈起的食指指背贴在唇上。
“那个,谢谢你帮忙修好。”
成岛踏前一步道谢时,芹泽马上警戒地将单簧管藏到背后。她凝视着音乐教室。在钢琴的伴奏中,合唱社的练习再度开始。
“怎么了,芹泽?”
片桐社长看向同一个方向,我也沿着她的视线望。没什么奇怪之处。然而芹泽的表情一歪,摇了摇头,好像觉得有点不舒服。她转过身,似乎想离开这里。
“等一下!”马伦连忙伸长手。“今天是补习最后一天吧?难得都来了,再聊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