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民或许生于地大物博的中华,有5000年的文化与历史,又受孔孟礼教之熏陶,因此无论从文从武,学剑学书,在野在朝,无时无刻都有一种使命感,这种使命感超越了党派,超越了地区,甚至超越了时空,使炎黄子孙都有一种为国为党奉献的精神,服从领袖、服从党是每个人对自己的自勉,即使领袖不一定绝对无错,即使党不一定有合适的政策。无论从任何角度来看,中国人的使命感比任何民族更深刻、更贯彻。
中国人在海外有成就的实在不少,尤以在学术与科技方面更有杰出的贡献。但中国人到处受排挤,到处受到有形与无形的歧视。东南亚的难民群中不少是当年在东南亚雄踞一方的豪富,但他们都没有军权,更没有政治力量,无论其成就如何高人一等,到头来还是为他人作嫁衣裳。在美国,中国人已渐渐地提高警觉,开始认识参与政治的重要性。20年来我和少数友人为了这工作曾不断大声疾呼,从不泄气,现在才略有成果。但中国的前途、命运不在美国,不在海外,而该从中国的核心政治做起,我们在海外只能做些打杂零工,中国的领导人该拿出勇气与智慧来。
美国底特律城的陈果仁被杀事件,就是中国人在海外受气的最明显的例子。白人父子硬生生地把一个无辜的中国人活活打死,法官在人证物证俱全之下只判两个杀人者3000美元罚金,无罪释放;假如被杀的是白人,是黑人,或是犹太人,法官绝对不敢如此荒唐。我为了此事曾亲自见了司法部长史密斯,并请他调查此案,他答应了。虽然也还有不少人游行抗议这种种族歧视,但我可以预期后果,那就是不了了之,其原因是中国人在国外太没力量了。
更可气的是两个杀人者把中国人误认为日本人,说是因为日本汽车工业侵占了美国汽车工业,使无数汽车工人失业,所以要报仇,我们中国人还替日本人做替死鬼,而日本人也没说半句公道话。虎落平阳,今日中国人所受的冤气比起百年前大概是大巫小巫而已。
我早年丧母,抗战期间做流亡学生,受尽战火迫害、生离死别之苦。抗战后到上海中央社工作,再与离别多年的外祖父母廖凤舒两老重聚,并承欢膝下,直到3年后我与陈纳德将军结婚才搬出廖家。因此与廖家的渊源极深,外公生前常和我谈到廖家的人与事。他说:“中国政治上的恩恩怨怨总会有一天解决的,作为一个中国人该要有奉献与牺牲的精神,大家才有希望。你还年轻,等你将来有出人头地之日,就会明白我的话。”外公去世已近20年了,现在外舅父廖承志也走了。我回忆在北京重逢时他对我说的话:“我年纪大了,有生之年当尽我一己之力为中国人做些事,以后的责任就要你们晚辈去努力了。”
举一个例子,香港因为1997年租约期满,人心惶惶。廖公曾多次和我谈到这个问题,他也很想在他有生之年把这个棘手的问题解决,很多港人纷纷就这件事去中国请教廖公,他也为此而心劳力瘁。
中国人的命运是一连串的悲剧,清朝腐败无能,中国领土香港人的彷徨香港有“东方之珠”之称,是到亚洲旅游必经之路,也是西方人最向往、最喜欢的东方城市。凡是从事国际贸易的机构,若要在亚洲设立分公司,香港是第一个被考虑的地点。这个挤得透不过气来的小岛,竟然有600万人口,而且可能还更多,因为有许多无法统计的偷渡客及非法居民。
从飞机上看香港,除了一衣带水、大船小舟满布港口外,就是那样比鳞次的高楼大厦,这些不断增加的建筑似乎把太阳和海水都掩盖了,人车像蚂蚁在夹缝中冲锋陷阵。
到香港的游客大部乘坐飞机,因此启德机场的拥挤、繁乱实不亚于东京的羽田机场;飞机起降之频繁,依比例而言可算是世界第一。香港讨论、研究增建第二国际机场的议案是中英双方两年来争议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