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可以讨“贴士”,甚至于从未谋面的朋友,也可以讨“贴士”①。
到了周末,下午二时开赛,但不到正午,跑马场的大门前已经是大排长龙了,红男绿女什么样的人全有。
好在那容纳万余观众的跑马场大厦有八九层楼之规模,内设中西餐厅另还有茶座,提早进场的客人可以在那儿午餐或是小饮一番。
宋琪是个好青年,俱备着时代男儿的三个条件:高、黑、俊,是因为嗜爱体育的关系;他曾受过高等教育,为了家贫而辍学。加上母病需要大量的金钱治疗,不得已,跟随他的几位世叔又搞“赌外围”的勾当。
宋琪的父亲原就是靠“赌外围”起家,年老之后“洗手收山”不干这捞什子的事了。
宋琪的几位所谓的世叔,也就是他父亲当年的助手,宋老头儿“收山”之后,他们承继了摊位,仍继续活动。
现在,宋琪反而跟他们学习了,正是十年风水轮流转啦,他替这几位世叔提皮包,结帐,计算跑腿,做点打杂的事情,一个星期干上几天苦活,刚好替他的母亲混得医药费!
这天周末,宋琪又提早进了场,各处都须要打点,“赌外围”也不是好买卖,门路须要全通,缺一项也不行。
距离开赛的时间尚早,他在餐厅里要了一杯咖啡,计算着上个星期的盈余,他应该分得的利润,他的母亲短缺了多少医药费,怎样收支才能平衡。
他正在聚精会神间,倏的嗅到一阵幽兰之香,偶而抬头,只见一位女郎,雀巢发型,瓜子脸,淡扫蛾眉,晶莹俏眼,尖尖的鼻子,小巧的朱唇,一袭洋装也甚新型,袒胸露背的,两根带子挂在圆滑的肩头上。她的肤色白里透红,泛着桃花之色,纤纤的玉手涂着玫瑰色的蔻丹,手指上套有一枚绕镶着碎钻的翡翠戒子,很显然的她是一个贵妇或是富贵人家的千金。
瞧她的神气,高傲,寡欢,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形状。
奇怪的是,她好像是独个儿到这地方来的呢,连个伴也没有!
她要了一份午餐,运用熟练的刀叉正慢慢地割着。宋琪像是一个头一次被异性吸引了的成年孩子,瞪大了傻眼,贪婪地注意这女郎整个人的每一部分。由她的头发至她的脸庞至她的玉肤和她的胸脯,尤其是那道深洼的乳壕……宋琪触目就心跳不已。
当那女郎运用餐叉递送食物进那两片薄薄的小嘴唇里去的时候,宋琪也几乎会跟着她张开唇皮,反正他的一副傻相是傻得十分的可怜的。
偶而,那女郎不自觉地抬头,她的一双俏眼像点满了电炬似的,宋琪有触电之感,立刻回避低下头去。
一连几次都是如此,宋琪的羞怯忸怩状态也许是被那女郎发觉了,她嫣然一笑,更好像旁若无人了。
宋琪下意识地感觉到那个女郎是在讥笑他呢,更是不安地拾起一本马经胡乱翻阅。其实那册马经上印着的究竟是些什么东西,他连一页也没有看进去。
“小弟弟,借个火!”
忽而,有人称呼他为小弟弟,宋琪愕然抬头,正是对面坐着的那位女郎,她手中持着一支约有尺来长的金质烟嘴,一根纸烟几乎要伸到他的脸孔上了。
宋琪有点慌乱,浑身上下乱摸一通,继而尴尬地说:“抱歉,我不吸烟的,没有火……”
餐厅里的伙计倒是满眼快的,立时擎亮了打火机递到女郎的面前,替她将纸烟燃上。
“喂!阿琪!你还坐在这里么?快开赛了,不到马棚里去占位子,怎么行呢?”一个形状丑恶的汉子,瞪大了怪眼,在宋琪的跟前跺脚说话。
那是宋琪的老头宋三江昔日的老部下,绰号“烂眼疤尿壶”的廖二虎在说话,因为辈分不同,宋琪得称呼他为二叔的。
“噢!我倒是把时间忘了,现在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