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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

    俄理维发现在接合处附近有一颗白点,心中稍觉有异。

    “这是一颗鹅口疮。”他说,为的使阿曼安心。

    但阿曼耸一耸肩。

    “别信口雌黄!你,自命是一个诚恳的人。你知道鹅口疮吗?鹅口疮是软的,而且容易消去。这,这可是硬的,而且每周长大。它使我口中带有一种恶味。”

    “这已很久了吗?”

    “我自己发现已有一个多月。但像那篇‘杰作’中所说:‘我的病痛来由已久……’”

    “阿曼,如果你不放心,你应该找医生检查。”

    “还用你说!”

    “那么医生说了什么呢?”

    “我自己不是不知道应该去检查,但我结果还是没有去检查,因为如果这正是我自己所相信的病,我宁愿不知道更好。”

    “这太蠢了。”

    “可不是蠢!但多么合乎情理,我亲爱的,多么合乎情理……”

    “蠢的是自己不想法去医治。”

    “而且开始医治时又觉得‘这已太迟’!这正是哥勃拉勿勒在他的一首诗中表达得最恰当的:

    事实如此;

    因为,在这下界,往往歌先于舞。

    这首诗以后你可以念到。”

    “真是什么都可以成为文学。”

    “你说:什么都可以。但是老俄,这已经够不容易。好吧,再见……唉!我还想告诉你:我接到亚历山大的消息……是的,你知道,我的大哥,他跑到非洲,起先诸事不利,把蕾雪寄给他的钱花个精光。现在他上卡萨蒙斯安顿起来。他来信说生意兴隆,而且不久可以把借款全部偿还。”

    “什么生意?”

    “谁知道?橡胶,象牙,也许还有黑奴……总之,应有尽有……他要我也去。”

    “你打算走吗?”

    “明天就走,如果要不为军役的缘故。亚力山大属于我那一类的傻瓜。我相信我们一定很能相投……你说,你愿意看吗?他的信就在我身边带着。”

    他从口袋中掏出一个信封,从信封中抽出好几页来,选了一页,递给俄理维。

    “不必全念。就从这儿开始。”

    俄理维就念:

    两周来,我在我的小屋内收容了一个怪人,我和他住在一起。这人大概是中了当地的恶暑,最初我还以为是热昏所发的谵语,实际他精神错乱的程度很深。这男子——一个三十岁上下的人,身高体壮,长得不错,而从他的态度、言语,以及两只从未做过粗工的细净的手看来,必然出自人所谓的“有身份的家庭”——他自以为着了妖魔;或是,如果我没有误解他的意思,不如说他以为他自己就是妖魔。他必然遭逢了什么险遇,因为,在梦中或是在他常犯的神志恍惚的状态下(那时他就自问自答,像是不知道我也在旁边),他不断地提到把手切下。因为在那种状态下,他每四肢不安,一对可怕的眼睛直转,我便特别注意,不使他身边留下任何武器。除此以外,平时他是一个诚实的孩子,同时也是一个和悦的伙伴——你可以相信,这对长时间在孤独中生活的我,会是多么难得——而且他替我料理事务。他从来不谈起过去的生活,因此我也无从知道他究竟是谁。他特别对昆虫与草木发生兴趣,有时他的谈话显露出他是一个很有学问的人。他似乎也喜欢我,不想离去;我决意让他留在这儿,如果他自己愿意。我正需要一位助手,他的到来,正合时机。

    他从卡萨蒙斯漂来时,有一个丑恶的黑人陪伴着他,我从那黑人的口中知道另外还有一个女人和他在一起,如果我没有听错,这女人大概在他们覆舟的那一天已淹死在水中。如果说这女人的溺毙我这位同伴应受嫌疑,这在我也不以为奇。在这地方,一个人想摆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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