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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而我很相信克服诗意是任何艺术家的先决条件,但要克服诗意自身得先有这种诗意才成。”

    “您以为这种神游的境界可以生理地去解释……”

    “可了不起!”爱德华插言说,“类似的论调,果真郑重其事地去考虑,那也只配一些傻子们去干。无疑每种神秘的心理动机都有它相连的物质背景。再则,精神现象的显现,每有待于物质去作印证。由此,才有托身显灵之类的神秘。”

    “相反,物质却决不需要精神。”

    “那,我们也无从知道。”爱德华笑着说。

    裴奈尔听他如此健谈,深感喜悦。平时爱德华守口如瓶。他今日的兴致显然由于俄理维在场的缘故。裴奈尔很领会。

    “他对我谈话心目中仿佛已在对他谈话,”他想,“俄理维才是他所需要的秘书。一待俄理维病愈,我自当引退,另觅出路。”

    他如此设想,心中并无怨恨之意,因为如今他念念不忘的唯有莎拉,昨夜他又和她幽会,今晚还打算再去。

    “我们已谈得离题太远,”他也笑着说,“那么您打算和杜维哀谈起文桑吗?”

    “当然不。而且那有什么用?”

    “但如果杜维哀不知对方是谁,您不以为他会因疑致疾吗?”

    “这也可能。但这话似乎应该向萝拉说才对。要为她保守秘密至少在我就不能开口……而且,我连那人的行止也不得而知。”

    “您是说文桑吗?……巴萨房应该很知道。”

    门铃声把他们的谈话打断。莫里尼哀夫人正来探问她儿子的消息。爱德华把她引入工作室内。

    爱德华日记

    菠莉纳来访。无以应对,一时颇感失措;但至少我不能对她隐瞒她儿子的病状。至于这蓄意不明的自杀经过觉得大可不必提起,仅称病因由于急性肝症的发作,实际这也确是受窒息后的必然现象。

    “知道俄理维在您这儿已使我安心不少,”菠莉纳对我说,“我对他的看护不见得比您更能周到,因为我知道您爱惜他的程度不亚于我。”

    说这最后一句话时,她异然凝视着我。我是否能猜透她在这目光中所含的用意?在菠莉纳面前,我感到俗语所谓的“负疚之心”,而期期然字不成句。必须说明的是两天来过度的感情冲动已使我失去自制之力。我的窘态一定非常明显,因为她又补充说:

    “您的脸红最能证明……我可怜的朋友,别等待我会责备您。那除非您不爱惜他也许我会……我能看他吗?”

    我领她到俄理维跟前。裴奈尔听到我们过去,已先退出。

    “他多美丽呀!”她俯在床前低声地说。然后转身向我:“请您代我向他亲吻好了,我怕使他惊醒。”

    菠莉纳必然是一位出众的女性。这决不是我的一朝之见。但我未曾料到她竟能如此体谅入微。不过在她亲切的谈吐与类似游戏态度的语调后我总感觉有点勉强(也许倒由于我自己尽力想装作自然的缘故);从而我记起上次我们谈话时她所说的一句话:“明知自己无法拦阻的事,我宁愿慨然允诺。”这话当时在我已不期然地认为是一种睿智卓见。菠莉纳显然竭力委曲求全,而且像是回答我的心事,当我们重又回到工作室时,她接着说道:

    “由于刚才我自己的不以为意,我怕因此已得罪了您。有些思想上的自由男人们往往愿意独占。但至少我不能虚张声势地来责备您。我已从生活中得到了教训。我知道纵使是最洁身自好的孩子们,他们的纯洁也是朝不保夕的。而且我相信最贞洁的年轻人日后不一定是最模范的丈夫,”她又凄然微笑着加上说,“可惜更不一定是最忠实的丈夫。总之,他们父亲的榜样使我希望儿子们不如修点别的德行。但我怕他们在外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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