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我就打电话给温特沃思。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听到留言的,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他才回电话给我。
在他的声音里,有一些我以前没听过的东西;但我只暗暗放在心上,先把我的消息告诉他。他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才说:“耳环?”
“只剩一只了。也许没什么,但也许那个凶手想要带点纪念品。”
“纳德勒,你是说。”
“当然。”
“当然。问题就出在这里,凶手不是纳德勒。”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西摩·纳德勒医生并不是凶手。他在业界备受尊崇,连闯红灯过马路的前科都没有。”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们都知道他的诊所很气派,而且——”
“他的不在场证明完美无瑕。我跟你谈完话之后的两个小时,就找到他了。”
“那又怎样?”
“我想跟他面对面谈一谈,摸摸他的底,你知道吧。但是,我想局长应该不会批准我的机票钱的。”
“什么机票钱?”
“去玛莎葡萄园①的机票钱。纳德勒医生跟他的太太已经在那里待了八天了。我不知道打了多久的电话,才接通他那个要命的手机。我想我的声音一定听起来很像神经病,完全有资格当他的病人,不过,我比他的病人还神经,因为我竟然敢在纽约市警察局当警探。”
“他一直待在那里吗?”
“到昨天为止,已经在那里一个星期了。他们每年都到那里度假,他跟他太太,八月的最后两个星期。大部分的心理医生一年都要休一个月的假。他说,明年二月,他要到加勒比海休息两个星期。”
“他偷偷回来过。”我说,“一定是这样。他偷偷飞回纽约,杀了莉雅,再乘下一班飞机回去。”
“你知道,我也想过这种可能性。我自己觉得这种想法有点荒唐,但是,打一两个电话查一下,还是值得的。的确有一种小飞机定期往返于玛莎葡萄园和泰特波罗②。工作人员很合作,我想,他们大概没有什么事情好做,所以帮我把乘客过滤了一遍。纳德勒出发的时间完全符合记录,回程也没有问题,一个星期后才会飞回来。昨天的那班飞机,就是一星期前他们去玛莎葡萄园的那班。”
“说不定他用的是假名。”
“这一阵子,乘飞机都要检查有照片的证件,就连那种轻型飞机的安检也很严格,这种小飞机最多只能坐八个人,在两天之内,同一个人用两种不同的证件坐飞机,安检人员会没注意到吗?”
“他还是有办法回到纽约。”
“因为他不得不回来。”
“对。”
“因为他就是杀莉雅的凶手,你刚巧知道这一点。”
我没说话。
“听起来是很有道理。”他说,“你一步步地把事件的来龙去脉告诉我,再加上那个小朋友在一旁不失地时机点头附和。但是,在我发现纳德勒医生根本就不可能杀人之后,你的推理就不成立了。其实,我们根本没有理由怀疑纳德勒医生。你讲了半天,就是想把他跟那把枪扯在一起。天啊,那把枪一点问题也没有。大家心知肚明。”
“等一等。”
“不,你给我等一等。根据我的推理,这个人跟那些被害者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为什么会找上霍兰德夫妇?因为他们很有钱吗?他自己也很有钱。两个星期在玛莎葡萄园,两个星期在维京果岛③——这家伙日子过得舒服着呢。”
“说不定他还想要更多钱。”
“你还是要扯上去,是不是?他怎么会认识霍兰德夫妇?他又是怎么认识布鲁克林的那两个混混?我一时想不起他们的名字……”
“比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