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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吴晓妮一边一个挎着廪生的胳膊,在街上穿过众多惊异的眼球,肆无忌惮地晃悠,很出位的感觉,真好。

    2002年冬天,廪生突然从上海跑了回来,他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在学校的寝室楼下,我傻乎乎地跑下来,站在凛冽的风里仰着头看他,廪生是个大男人了,我的额头至他的肩,穿得那么厚,像一只笨笨的北极熊。

    “呵,不好好上学跑回来干什么?”寝室楼里有暖气,冬天一到,总是让我错误地估计了外面的温度,穿得少少地下来,在寒风里瑟瑟地问他。

    廪生撇了一下嘴巴:“又臭美了,快回去穿件衣服,我在这里等你。”

    哈,他的口气又疼又怜又无奈,我喜欢,宁肯这样冻着让他怜下去。我倔倔地说不。

    廪生狠狠地跺了一下脚,刷地拉开了羽绒服拉链,我被裹进去,暖得我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那天,廪生像一只巨大的树袋熊,揣着我在校园里走来走去,他要去英国读研究生了,在上海,他通过了雅思考试。

    我的心忽然地缩了一下,仰起头,看他:“为什么一定要去英国呢,吴晓妮也去了。”

    廪生也仰起了头,我们一起看天,下雪了,细碎的雪花飘进眼睛里,挂在头发上,凉气丝丝钻进心里。

    廪生说:“因为去英国读研究生时间短嘛。”

    然后,廪生开始一一历数各个国家教育部门规定的研究生学业年限,英国的时间最短,只需要一年到一年半。

    时间,不是我在乎的,我很想问廪生,在英国,他是不是和吴晓妮在同一座城市。

    吴晓妮在伦敦。

    直到廪生离开,我还是没问,只是站在雪夜里拼命向载着廪生远去的计程车屁股招手,直到视线里只剩了两道漫长的车痕,我蹲在地上,在雪地上写下:盛小美爱廪生。

    然后哭了,继续飘落的雪花,那一串字渐渐变浅,渐渐吞噬。

    廪生要去北京转机去伦敦,我们的送别在青岛流亭机场划上句号,候机厅里人很多,我和廪生不时相对笑笑,找不到合适的话说。

    直到被提醒安检了,我劈手夺下廪生的行李箱:“还有没有话忘记了说?”

    廪生摸了摸脑袋,他已经很讲卫生了,短而浓密的头发总是干净得令人发慌,浅色的鞋子擦得纤尘不染。

    廪生还是什么都没说,后边的人催了,好像没来得及说。

    廪生进入了安检通道,离我渐行渐远,我冲着他的背影张开嘴巴:“盛小美爱廪生。”

    只是,我的声音被机场广播淹没了,廪生只听到了我的名字,没有听清后面的,因为,他折回来,探着长长的脖子问:“小美,你说什么?”

    我很失望,恹恹说:“没说什么,我念了雪地上的一句话。”他摆了摆手,离开了我生活的城市,去了空气潮湿气候阴冷的伦敦,那里有吴晓妮。

    我收到了廪生的E-mail,他最后悔的是没从国内带架单车去,在伦敦一架单车卖一千多英镑,廪生一直喜欢单车,我喜欢看他骑单车,夏季,他汗毛生猛的腿上挂满了湿淋淋的汗珠,威猛而轻捷,帅得让我看呆。

    廪生在E-mail末尾问:“在机场安检口,你说了句什么。”

    我回E-mail告诉廪生,等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我会托运一架单车给他,没回答他的问话。

    然后按了发送,回到收件夹,看到了吴晓妮的E-mail,她从没给我发过E-mail,因为英国的电脑上没有中文输入软件,如果不是廪生去伦敦,我几乎忘记了她这位朋友,所有的青春除了爱,都是健忘的。

    吴晓妮兴高采烈告诉我,终于可以给我发E-mail了,廪生给她的电脑安装了中文输入系统,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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