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栀中毒样迷恋壁炉中的火焰,有张迷糊的脸,叼着冷笑,看她的颈上伏着一个男子唇;邝莫只看到了不忠的爱情给她的疼,却不知她爱上了他给的疼,他自以为是的救赎,给她的,是更疼。
夜晚寂静,盛栀趴在窗上,零零落落的车子,在空气里摩擦出长长尾音的呼啸,逶迤而去,因为爱着荒唐不羁的乐天,盛栀是爱哭的,手指白得像经年被泪水浸泡,眼睛水盈盈的,让人担心泪会随时滑出。
第一次目睹乐天和另外女子在一起,盛栀哭得痛断肝肠,乐天赌咒发誓慌了手脚,盛栀以为他会就此改过,然后又被不争的事实告知:根本不可能。不想失去,便容忍了乐天带着淋漓伤害的爱。在男人,感情的忠贞与身体的背叛,是截然不同的两回事。
盛栀没习惯给出差的乐天打电话,他有各种各样严丝合缝的借口不接手机,任凭响个不停的振铃,惹出诸多揣测,让心无限绝望地受伤。
乐天出差一周了,邝莫打来电话问:盛栀,乐天在家做什么?回来三天了,不到公司也不开手机,让他接电话,我有业务上的事问他。
盛栀咬着唇,低声说:你知道他回来了呀?
乐天什么时候才能不贪玩,我给酒店打电话了,服务台小姐说他订了三天前的机票,没回来才怪呢。
一丝一缕的疼,在盛栀心间抽过,这样的事数次发生,乐天出差回来直接奔到到某个女子床上,厮混一两夜才肯回家。
爱情上的背离,只要不知伤害便不会有,盛栀宁肯被乐天蒙在鼓里,而他的谎言他的掩饰总在不经意间露出小小的缝隙,变做冰寒的利刃,准确凌厉地扎来,让她无处躲藏:乐天早晨就出去了,等他回来,我让他给你电话。
邝莫恨铁不成钢地轻声长叹,放下电话,盛栀摔在床上,泪刷地落下来,其实,乐天压根就不曾回家,彼时,他正以出差做了幌子,在某个女子的床上厮混。
盛栀固执地认为,只要心还在疼,爱就在,当心不再为他痛疼,情已成灰,所以,她宁肯承受着痛疼撒谎,让邝莫以为他确实已回,只是没去公司,也不肯道出真相。
因邝莫是乐天已故姐姐的丈夫,并无血缘关系,对乐天情深义重一如兄长,公司产业不菲,相貌落拓,守着一份被亡妻带到天堂的爱情,对频频向自己示好的女子面目冷清,是盛栀见过的最凄美动人的爱情绝唱。
或许是爱屋及乌,对乐天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小舅子,邝莫又爱又恨又无奈,唯一能做的是为乐天的桃色纠葛善后,再然后,把乐天厉声呵责得信誓旦旦痛改前非。
乐天是改不掉的,只是花得更隐秘些罢了。
那天夜里,盛栀拨了乐天的手机,不在服务区。
第二天,第三天……仍不在服务区,盛栀一点点慌下去,从如风过庭院渐渐如狂风穿堂。
一周后,盛栀跌跌撞撞奔在黑漆漆的街上,失魂落魄地擂响了邝莫的门:姐夫,我失去了乐天的消息……
邝莫望着盛栀被风弄乱的长发,脸上有轻微的惊诧:他没告诉你去哪里么?
出差之后他就没回过家,我怕你指责他,没敢告诉你。
邝莫忿忿:这个乐天也太出格了,等他回来,我要好好训他。
客厅很暖,盛栀还是感到慌乱导致的冷,从心底里泛上来,凭她对乐天的了解,隐隐预感他不是耽搁在外面的荒唐里了,而是回不来了,怕被不祥的预言击中,便不敢说出,只是抱着臂膀,眼眸无助。
邝莫恨恨不语地拨电话,全是无效劳做,看看臂膀微抖的盛栀,便去打开壁炉,客厅被映亮了,火焰的光泽在家具上舞蹈,盛栀的泪便落下来,乐天是个浪漫的男子,邝莫买下房子时,乐天极力怂恿他修座壁炉,当寒风在房外奔跑,雪花在窗外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