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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坐在床上傻笑,浩良凑过来问笑什么。

    她笑着说自己真傻,这阵总在作乱七八糟的梦,刚才梦到自己把一个女孩吓坏了。说完,问浩良:“我的样子很吓人吗?”

    浩良碰碰她的头:“当然吓人,你是我的妖精么?”

    如宝很受用,很喜欢他叫自己妖精,妖精迷人哦,也感受自己可笑,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和梦较什么劲,谁的夜晚没有梦寐呢,如果都去和梦寐较真,这大千世界该多可笑!

    如宝和梦没有了纠葛,对安眠药的依赖却成了惯,尽管浩良一再警告长期服用会伤害中枢神经,如宝亦是明白,却戒不掉了,如同吸毒上瘾。

    周末,拉着浩良去中山路买应季时装,非但没买成什么,反而被当头的骄阳折腾得人都蔫了。

    浩良看着她有些干燥的唇,说:“你等一下,我去超市买瓶水。”

    如宝懒懒地依在栏杆上,望着街上的车水马龙,忽然地,惶惶的不安蜂拥而来,这一幕的街景怎么有些致命的熟悉呢?当她看到一个小女孩向自己走来时,心忽然地狂跳不已。女孩举着一束玫瑰说:“阿姨,买束……”

    完全是梦中一幕的翻版,如宝惶恐地摇头,仰起头,一阵晕眩涌上来,四肢绵绵无力地瘫软下去,她感觉疲倦极了,下坠的过程中看见了女孩惊恐万状的脸……

    醒来时,四周一片雪白,她躺在医院里。

    她想告诉浩良今天发生的一切,是多么令人难以置信,张开嘴巴,发现自己说出了一串自己也听不懂的声音。

    她急了,想用手去掰掰自己的喉咙或嘴巴,手却不听指挥,她试着动动身体其他部分,它们好像都已不属于自己。

    浩良攥了她的手,捂在脸上,久久地不说话,泪光闪烁,明白如宝啊啊的声音背后是怎样的焦灼,却无能为力。

    如宝绝望地望着他,千言万语拥挤在心里,却无从表达,只能哗哗地流泪,她又是多么的惊恐,另一个梦也终将变成逃不过的厄运光临。

    浩良不停地给她擦泪,哽咽着说这是暂时的,她会好起来,她还是从他荒凉凌乱的眼神中看到了虚脱的安慰痕迹。

    望着浩良因求医问药而折磨得消瘦憔悴的样子,如宝心如刀剜。

    从医生们的谈话中,如宝知道了自己是因过度依赖安眠药而导致的植物神经紊乱,也就是说她瘫痪并失去了语言能力,他们接治过的类似病人,康复只能用奇迹来形容。

    浩良的脸上渐渐有了平静的痕迹,是接受现实的妥协,她的心里,生满了疯狂的绝望。

    一个月后,浩良艰难说:“如宝,你需要安静的环境和恰当的理疗,你知道的,这些,我不懂,我想把你转到疗养院去。”

    如宝用眼神拒绝了。

    浩良说:“我会照顾你一辈子,只要我活着。”

    浩良理会错了,在这段毫无进展的治疗过程中,在如宝的心里,始终纠结着两个字:心柔,她会在何时出现呢?

    浩良还是坚持送她进了疗养院。

    被浩良背进订好的疗养院宿舍时,如宝看了一眼窗子,心轻轻地就跌落下来,看见了自己的劫数,原来,在某些瞬间,人是可以预知将来的,譬如,似曾相识却拼命去想都想不起来在曾何时见过的人、某条街道或某些细节,它们都曾在梦寐中出现过,只是大多被人模糊在记忆里,而自己的悲哀在于因爱得深了而患得患失而拼命追究,记住了预知的未来,然后用预知的碎片一步步导演了人生。

    床正对的窗外,芙蓉枝叶轻轻摇曳,清凉的泪,缓缓滑过如宝的鬓角。

    当一位护士微笑着说:“我叫心柔,是你的特护护士。”如宝想笑却再一次落泪了,对面的镜子告诉她,面部的神经已不听指挥,她笑得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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