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只有良心有愧的人,才能听到鬼魂的脚步在房项哒哒走过……
得到的爱比付出的爱多,未必是幸福,如果那份爱不是自己想要的。
江村到郊区接我回家,我每个月都要回去陪母亲住几天,尽管我不喜欢她到了讨厌,江村总是劝慰说:再不好,她也是妈妈,何况她已经老了,最怕寂寞。江村是个不错的男人,宽厚善良到没有性格,换个角度讲,这种男人会给女人安全感,缺少莫测的激情又令人兴趣索然。
还没进市区,江村腾出一只手,在我左手上抚摩了片刻,车子一头扎向道边,把我的手放在掌上:你的戒指呢?
我看着光秃秃的无名指,喃喃说:是啊,戒指呢?
是不是落在你妈妈家了?我们回去找找吧。
落在她家跟被偷或丢了没什么不同,算了吧。
没人比我更了解母亲,她唯一干过的正事是年轻时一不小心造就了我的生命,她的热情都给了男人,任由我像荒原上的野草一样散漫成长,情欲和烟酒让衰老过早光临她,只有我打开钱包时,她眼里才会露出专注而狡黠的光芒,钱和男人是她追求了一生却未得的东西,我没法说服自己和她亲昵。
好脾气的江村叹息了一声,褪下自己的戒指:有时间,我们再去买一对。
其实,我知道,戒指没丢,它依旧戴在一个人的手上,以婚姻的名义。这是秘密,不能对江村说。
28年前,母亲生下一对孪生女儿,其中一个被别人抱养,她的名字叫梦萦,就是我,27年后,我在一家专卖店做服务生,当我看见在镜子前试穿新衣的诺兰时,好长一段时间,我微微张着红唇,呆呆看着镜中那个雍容华贵的女子,除了发型和衣着不同,我们竟是如此的酷似,如同被克隆出的另一个自己。
再然后,诺兰停止了转动,用同样的表情,在镜子中和我四目相对。
不必考证,她是我的姐姐,我五岁的时候,养母生下了自己的儿子,他抢走我少得可怜的糖果还要跑到养母面前告状,我的身世和放浪不羁的母亲就成了被诅咒的对象。
我说这些的时候,嘴角上始终挂着笑,诺兰握着巴士奶杯的手,因用力过度而有些发白:梦萦,你还能笑?
从出生起,上天给了我这样的生活,如果注定哭泣不能改变过去,我宁肯笑着走过苦难。
我们就那么坐着说啊说,一直说到诺兰的手机响起来,她接电话的声音很柔,像一杯在阳光下放久了的水,收线时,她瞅着手机半天没说话,眼里慢慢浮上泪光,我问:是姐夫么?
她晃了一下头:不,是我最爱却爱不到的男子。
诺兰在婚前爱着却爱不到的男子,就是丁琮,已婚的他拿走了诺兰的爱情却不能给她婚姻,无奈之下,诺兰于两年前带着与丁琮的藕断丝连嫁给了江村的婚姻。
两个月后,诺兰面带哀伤来找我:梦萦,你要帮我。
我答应了,在这个世界上,她是我能够找到踪迹的唯一亲人。
所谓帮,就是以诺兰的名义回母亲家,而她抽身而出,和丁琮去附近的城市过几天肆无忌惮的偷欢生活。
我和诺兰每月几天的互换,没人看出破绽,母亲只关心诺兰会给多少钱,除了床上需要注意的细节,江村的嗜好和家庭状况,诺兰都交代的事无巨细,甚至,她躲在一边让我到江村面前演习,他没有丝毫的怀疑。
直到一个月前的最后一次互换,诺兰像离线的风筝,被风吹向我不知道的地方,给她打手机,关机了,我的短信一个比一个焦灼,诺兰就是不回复,三天的时间点滴滑过,直到江村来接我,发现心爱的妻子丢失了结婚戒指。
被江村接回家是预料之外的,我一下子无措,只因他当我是妻,而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