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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眼前这个令我怀念得紧的古老景象,对此刻的我而言即是“未来”,我感觉到自己终于回到“未来”,内心百感交集。

    二十世纪初期,地下铁是远比马车进步许多的最先进交通工具,当时还没有时刻表,以今天二十一世纪的眼光来看,当时的列车简陋得像走在平地的缆车,充其量只是载人用的台车罢了。充满涂鸦的车厢,和月台一样狭窄、阴暗。想要转乘对面月台的电车,还要走出月台横越马路才行。当时也没有冷气,地下车站闷热不已,到处充满刺鼻的尿骚味,熏得让人受不了。

    早在巴黎的万国博览会开始之后,“装饰艺术”的曼哈顿也随之成了老古董。美国建筑师密斯·凡·德罗(LudwigMiesvanderRohe)在一九二〇年代就主张用钢铁和玻璃建造摩天大楼,此时钢铁的骨架构早已经够坚固,不再需要石头堆砌的墙壁补强。

    同时,欧洲建筑师科比西埃(LeCorbusier)也针对纽约提出了“三百万人的现代都市”计划。计划中所提倡的建筑风格,不像美式思想过于彰显自我,还融合了欧风而形成隐晦的独特氛围;不再以建筑本体作设计构思,尽可能保留更多绿地,同时也兼顾包容整体都市,进而对高楼建筑做有计划的配置。这和密斯提到具设计感新颖的玻璃大楼有着类似的概念。

    一九五八年,密斯·凡·德罗和菲力普·强生共同设计、采用钢铁和玻璃建造的西格拉姆大厦,终于屹立在曼哈顿。西格拉姆大厦不仅保有“装饰艺术”的样式,还废除了一切赘饰,是个只由直线和面构成的巨大玻璃盒。

    由于摩天大楼群如雨后春笋,一般市民开始对日照权产生危机感,因此市政府当局设计了所谓“区域划分法”(zoning法)的斜线限制;然而这个限制仅止于占满整个腹地的大楼,若是只占了四分之一部分的建筑物则不受此限。因此,密斯只使用腹地的四分之一盖玻璃大厦,籍此来排除斜线限制所要求的地界线后退(setback,阶梯状的壁面)。棱线从地面到屋顶呈单纯的垂直线,空旷的腹地则当作广场提供给市民使用。

    这种极力压抑自我表现的极简美感,隐密度高又有气派,同时还提供广场给市民,在在让纽约建筑师感受到强烈的震撼。此后,曼哈顿的高层建筑业界救灾一夕之间变了天。

    西格拉姆大厦和密斯的名言“Lessismore(唯有更少的表现,才能呈现更多)”一样有名,让纽约的高楼社群感受重大变革。后来,这个变化与接下来的简洁作品群的运动,就被称为“Modern(现代)”。

    耗工费时堆砌石块的装饰艺术被束之高阁;细长、造型简单、像水晶般光滑闪耀的“现代”盒子,像水牛群一样充满了曼哈顿岛。

    “装饰艺术”原本就是以整顿过度装饰为方针所产生的潮流,之后更精益求精,将建筑精简到极致,把大楼构筑的诸要素限缩到必要的最小程度,也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之后,就连施工的方法也会经过统整,节省无谓的浪费,连细节部分都规格化。虽然密斯所参透的方法颇具革命性,不过这也可以说是大时代下必然的结果。

    虽然不得已,但这样的建筑方式在材料方面,除了钢铁和玻璃并没有新的发明。在汰旧换新之下,随之而来的大量生产,当然让材料费的成本降低,并利于推动施工的合理化,也压低了施工天数和工资。所以建筑界越来越无法离开这种聪明的方法,及其所带来的美好状况。结果,外观极为相似的没有个性的作品大量出现;不久,区域划分法的斜线限制废除,也助长了这种情势的发展。

    密斯领先群伦的作品是无可挑剔的杰作,但追随者的作品群里,却开始混杂构思草率、毫无创意的无聊作品。于是曼哈顿的高楼,虽然高度比进入“现代”之前更高,却丧失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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