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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讹或者借代使用的成分。

    舍利弗是释迦牟尼亲传的首座弟子,也是众弟子中最有智慧的一个,佛祖对他非常信任,还让自己的亲生儿子罗侯罗拜他为师。在佛陀垂危之时,舍利弗因不忍见恩师涅磐,决定自己先行一步。于是向佛陀辞行,回到自己的家乡,面辞年逾百岁的老母,并向晚辈及乡里进行最后一次说法,而后在自己的房间中安住禅定,进入涅磐。

    当其余的弟子将舍利弗的骨殖捧给佛陀时,佛陀召集众比丘说:“你们不要为了舍利弗的涅磐而难过,也不要为即将到来的佛的涅磐而失望。大树被砍倒之前,会先砍去粗壮的树枝;宝山在崩坏之前,先要崩掉巨大的岩石。现在舍利弗的涅磐也是这样。这就是法的自然顺序。你们要皈依法,皈依我所说的真理,而不是其他有形有色的幻象。现在舍利弗已经获证解脱,无诸苦恼。你们也要这样,要弃除我执,宣扬正法,平静地看待涅磐。去往极乐,才是静修的第一功夫。”

    然而佛陀涅磐后,众弟子还是不能彻悟,不能够只是凭借精习佛法来寄托思念,于是他们分赠了佛的舍利,在各地建成佛塔拜祭。此风日长,十大尊者的舍利也都被建塔保存,再后来更是发展到凡有高僧圆寂,必建舍利塔。比如我国西安的大雁塔后园,就有一整片舍利塔群。

    而舍利弗塔更是因其高大巍峨,被后世许多不求甚解的信徒误为“舍利佛塔”,也就是佛陀的舍利了。舍利弗塔高八十余?尺,石梯数百阶,从塔顶往下望,广阔的那烂陀园林一览无遗,零乱的褐红色地基依稀可以看出昔年的功能:校舍,僧房,回廊,反思室,图书馆,香积厨……断墙一层套着一层,残破而沉默,见证了两千年的历史,饱经战火与风霜。但它们不说话,只以它们的存在鉴定曾经的繁华与文明,印证着“宝台星列,琼楼岳峙”的旧时风华。

    群山合抱,密林如织,从高处望下去,除了四周浓绿的热带雨林就是眼下砖红的废墟地基,使茂盛的愈发茂盛,残破的更加残破,但仍然是无比壮观的。

    我和小辛在塔顶站了一会儿,谁都没有出声,夕阳如血,照在红砂岩的地基上,有种说不出的伤痛,仿佛整个那烂陀都浸泡在血海中一样。我们都知道大辛不可能住在景点是,所以下了塔,便催促阿齐兹带我们往山里去。

    山路崎岖,丛林茂密,不知名的野花拂落一头一身,千百岁的老树盘根错节,彼此的枝叶在半空中纠缠,搭盖天然屋宇。由于长年的雨水浸淫,很多树枝上生出浓绿黯黄的绒毛,比它本身粗壮出很多倍。

    我看着这些树木,不由感到自身的渺小与无助,它们仿佛从亘古时代就已经根植于此,除非砍伐,否则没有生也没有死,与天地永恒同在。如果大辛要选择这样的地方静修入定,那真是随时可以隐身。我甚至怀疑,若他一直静坐下去,许多年后,身上会不会长出绿色的枝叶和地衣来,与这座山、这些树浑然一体。

    阿齐兹在我们的再三劝说下,终于肯走在前面了,但是很不自然地斜着身子,而且时不时地就要回头问候一声“尊敬的辛哈老爷”。当他发现辛哈老爷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他身上时,动作和声音的幅度就大起来,一边大声抱怨一边反复地做着用力往下劈的手势,即使无人回应,也独自说个不停。小辛简单地翻译:“他在说,这山很大,可以住人的岩洞或树屋有成千上百个,这样的找法可不行。”

    我有些惊异于陌生得像一个谜的阿齐兹在这瞬间与我惊人相似的念头,喃喃说:“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这句古诗此刻真是现实最好的写照。

    从古至今,从印度到中国,原来人们对于山的敬畏从来都没有变过。

    小辛敬佩地说:“你们中国的古诗真厉害,好像不论什么事,都可以用一句诗来形容。”

    “说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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