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妹妹。”秦淮给那兰和自己各装了杯冰水。那兰这时才发现秦淮的T恤衫有些湿,头发也有些湿。
“你的妹妹?”言外之意:难以置信。
“我知道,你从没听说过我有个妹妹。”
那兰摇头,说:“昨天,邓潇让我看过邝亦慧的照片。”
秦淮的全身抖动了一下,片刻无语后,点头说:“她们……的确有些想像。”
“不是一点点的像。”
“如果把你的照片,还有宁雨欣的照片,和她们的都放在一起,别人也会有这种感觉。”
那兰知道,他说的有道理。谷伊扬就说过,他虽然爱看美女,却永远分不清那些一线女星谁是谁,范冰冰、李冰冰、陈好、李小璐,在他眼里,就是一片花团锦簇和一排尖下巴颏。夸张,但有道理。
“为什么不让人知道你有这个妹妹?”
“你是说我故意藏着她?”
“不然怎么解释地下室?”
“你的脖子好点儿了吗?”这话问的!她旋即明白,这话看似关心,其实是在回答,如果让那女子逍遥在外,会有多少人享受窒息感?这解释基本过关。
“你当初来的时候,只是我的写作助理,不是生活顾问。其实,知道我有妹妹的人可多了,包括邓潇,”秦淮顿了顿,似乎在斟酌什么,终于还是说出口,“还有巴渝生。”
“但为什么把她关在地下?”那兰还希望秦淮给她更充足的理由。
“很少有人能体会,如果家人有精神问题……”
“我可以体会。”那兰冷冷打断。
“我知道……你妈妈,有严重的抑郁症,自从你父亲突然去世。”看来秦淮对那兰也做了研究。“你一直对她不放心,大学四年,你接她到江京来,在江大边租了房子,几乎每天去看她,同学们发现你每天神秘地消失,深夜返回,以至于有一段时间谣言纷起,说你去‘锦座’坐台。”
“锦座”,夜总会的魁首,江京版的“天上人间”。
那兰问:“你哪里听来的这些事?”但她知道,她的“坐台门”,实在算不上个秘密,随便找个本系女生,请她到校门口星巴克,煮咖啡论美女,就能知道一堆“那兰的那些事”,有些关于那兰的事,连那兰自己都不知道呢。
秦淮说:“你知道的,不难。”
“我没有把我妈妈深藏在地下室。”那兰发现话题似乎被有意转移。
“我刚才只是想说,用你母亲打比方,每个病人都有自己的需求,这一点,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很难体会。比如我妹妹会觉得离开陌生人更安全,更愿意独处,会在风雨雷电之夜发作,痛哭,所以为了不让你起疑心,我放碟来压哭声,谁会想到你把电视关了。”
“你是说,她主动自闭?她的病是什么诊断?”那兰知道,大多数的情况下,尤其女性,会惧怕幽闭的状态,而不会主动选择幽闭。
“大夫们只是泛泛的定义一个‘精神分裂’,还是暴力型的。其实远没有那么简单。”
“或许我可以帮助。”
“谢谢你的好意,但这不是你上岛来的目的,也不是我请你来的目的。”秦淮大概自己也知道他说话如手中冰水般冷淡,试图弥补,在语气里稍稍加温,问道:“你妈妈,为什么又离开了江京?”
那兰正恼怒秦淮忽冰忽火的态度,本不想理会他,但看着他的眼睛,又心软了,说:“她觉得自己已经好了许多,想试着自己生活——她虽然有抑郁症,却是个很坚强的人——老家还有很多亲戚和多年的朋友,她认为,对她来说未尝不是个好的改变。”
“听得出来,你并不同意,并不放心。”
那兰咬着嘴唇,良久才点头说:“我只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