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许多。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给予。这种给予让我们快乐、愉悦、兴奋、激动,让我们足以与艰苦的环境抗衡。当然,这中间的情感滋味,外人无法体会。林亚东说:看来你还真的是和西藏有缘,真的爱上这个地方了。我还以为你是为了父母的理想。我佩服你,来,敬你一杯。
木凯和林亚东碰了杯,一饮而尽。他已带了几分醉意,嘎巴咬碎一个兔头,搅拌机似的,三两下就将兔头连骨头带肉碎成了末,咕噜一声吞下,说,当初我从军校毕业要求进藏的时候,我妈还挺不乐意呢。后来还是我爸坚持的。我爸说这孩子属于西藏。我爸太爱西藏了,他希望我能到西藏来继承他的事业。
林亚东说,那不仅仅是继承他的事业,还是为了实现你亲生父母的愿望。
木凯愣了,他盯着林亚东,说:我亲生父母。
林亚东已经醉了,没有察觉到木凯的惊诧,继续说,我爸说,你亲生父母都是西藏军人,去世前把你托付给了你父母,说要让这孩子长大了当兵,子承父业。你父亲答应了他们,他说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把他培养成一个优秀军官的。怎么,这事你不知道。
木凯的酒意被他的话顿时惊得无影无踪,但他不动声色地继续问道:我的亲生母亲是谁。
亲生父亲又是谁。
林亚东含含糊糊地说,母亲我不太清楚,父亲……我听我妈说,就是和你妈她们一起赶牦牛进藏的女兵队的医生,好像姓辛。
辛医生?!木凯听母亲说起过这个人,难道……一种不好的感觉在他心里出现,他猛地站起来,揪住林亚东的衣服说:操你妈,别跟我开这种玩笑!你以为你喝醉了酒就可以乱说吗。
林亚东想挣脱掉,但木凯熊掐虎钳的,10个他也无法挣开,任木凯拎着他,他的眼圈儿一下红了,说:我为什么要跟你开这种玩笑?你以为这好玩儿吗?我难过……我听我母亲说,当时她在医院当护士,你的母亲和你的亲生母亲,两个人差不多是前后生产……条件太差了,许多母亲生下的孩子都没能养活。当时你母亲那个孩子一生下很快就死了,而你亲生母亲生下你后大出血,也死了。但是你活了下来,你母亲就把你抱回了家。
这回木凯相信了,由于完全相信而异常难受。好像突然从一场温馨的梦中醒来,发现身边一个人也没有了,自己掉在冰窟里。
林亚东终于醉倒了,倒头就睡。
木凯一个人坐到了天亮。
天亮时分,他将最后半瓶酒倒进杯里,一口气灌了下去,然后戴正帽子,系好风纪扣,拉开房门,摇摇晃晃地走出了招待所。
尽管木凯相信了林亚东的话,相信了自己的真实身世,但他却无法改变过去的感觉。
在他过去的感觉里,母亲非常爱他。
虽然母亲是个不善于表露感情的女人,她不会像别的中国母亲那样,把她们的孩子搂在怀里亲个没完,也不会像外国母亲那样直截了当地说,孩子我爱你。但母亲依然让他从小就感觉到了一种深深的爱。那爱是从母亲的目光里流淌出来的。母亲的目光永远都流淌着爱意,那爱意带着一种深深的忧愁,而不是像别的母亲那样,充满着柔情蜜意。
这就是母亲的与众不同之处。
木凯忽然想,别的不说,有一点可以明确证明,母亲非常爱他。母亲本来一直在西藏工作,她不愿离开西藏,不愿离开部队,也不愿离开父亲。即使是大哥和大姐都去内地上学了,她仍在西藏工作。但是到了木凯上学的年龄,母亲却终于下决心离开西藏了。她带着7岁的木凯,5岁的木棉和3岁的木鑫来到了成都。虽然她仍把木凯送到了八一校住读,但每到周末,木凯就可以回家,和母亲弟妹在一起。
母亲是为他离开西藏的。
母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