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架向北飞行的西德航空公司的客机降低了高度,开始在汉堡市北面的弗鲁斯皮特尔机场上空的航航线上盘旋。
这天的天气晴朗。白鸟雅也弄直了航空椅的靠背,系好腰带,做好了着陆准备。白鸟透过玻璃窗,俯视着下面那片一年未见的覆盖着一层翠绿色的西德大地。
白鸟没有乘坐日航班机,原因之一是时间对不上号,但更主要的是不想让那些去欧洲过嘻皮生活乘坐日航班机的有钱的疯子看到自己现在的一身国际商人的打扮。而且,拥挤的日航班机从日本到欧洲的十多个小时内,几乎只能呆坐着。而若是搭乘欧洲航空公司的班机,碰巧还能独占三人座的长椅,美美地睡上一觉。
这次的旅行白鸟运气不错,除了吃饭、喝酒,大多数时间都是躺在长椅上渡过的。
飞机里除了白鸟,没有日本乘客。多半是日耳曼人。和这帮人在一起,白鸟即使摘了墨镜,也没什么不谐调的感觉。机内没有日本空姐,播音员用德语向乘客们作着介绍,但白鸟并不感为难。德语是白鸟会说的八个国家语言中的一种。而东京人只要会讲关西方言和东北方言,就能听懂西德各地的方言。
飞机终于迫近了空旷的弗鲁斯皮特尔机场的跑道,接着传来一阵飞机轮子接触地面时轻微的冲击和喷气机喷出的逆向气流造成的震动。机内的乘客个个都放心地喘了口气。一些性急的乖客已开始解安全带了。白鸟把插在前面座位靠背上的入境登记表放进了西装口袋。
白鸟顺利地通过了海关检查。他手提二层底的旅行箱和装着在飞机里买的两条免税香烟的背包,在机场的银行兑换了二百美元的马克,走出候机厅,用德语对一位开梅赛德斯·奔驰柴油型出租汽车的司机说;“去大西洋饭店。”说罢,搔了搔长长的鬓角。
“上车吧。先生你要快点还是慢点?”那位灰色头、红脸膛、年过半百胖胖的驾驶员扭过他那又粗又短的脖子问白鸟。
“一般车速就行。”带着墨镜的白鸟微笑着回答。
驾驶员抽出支雪茄烟,叼在嘴上,摸出一只西德产的高级打火机点了火后,开车上了路。
出租车在路上疾驰着,不一会儿就拐上了国营四号公路,也就是欧洲三号公路。白鸟乘坐的那辆黑白相间的出租车开始拼命地超越前车。欧洲公路几乎没有速度限制,但因为能浏览市容,所以一般家用汽车为了节省燃料费用和避免汽车机件过分的磨损,司机们都相当地安分守己。而西德和意大利的情况却截然不同,尤其是西德,根据车辆的档次,似乎有一种约定俗成的超车法。即,普通的轿车是不会做出超越“奔驰”之类的高级轿车的惠蠢的举动的。而“巴依尔”可于“奔驰”并驾齐驱,但象“波尔舍”、“费雷丽”等比“奔驰”更高级的轿车想要超车时,“奔驰”也不得不让路。
白鸟乘坐的是辆“奔驰”柴油型出租汽车,档次要低得多。因此,那些被超过的轿车,立即开亮了超车灯,加速从后面赶了上来。出租汽车被反超过去后,跟前车的直线距离开始拉长。当出租车进入一个弯道时,又一次在里档强行超车,胖胖的司机顾不上撒了满身的烟灰,拼命地加速。
“算啦。老子不是来找死的。”白鸟用威胁似地流氓切口对司机说。出租汽车司机吓了一跳,他抬眼看了看后视镜,一接触到映在后视镜里的白鸟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珠,慌忙松脱了油门,狠狠地咀嚼着烟叶。由于突然减速,轿车差点横在马路上。
出租汽车终于驶近了汉堡城区,一幢幢宝塔建筑历历在目。这些保存运今的古老的建筑是中世纪建筑物的代表。车到艾默斯彼尔向左拐,离开了国营四号公路,朝内阿尔斯特湖驶去。出租汽车沿着公路的左侧的大学行驶了一会儿,爬过了横跨在外阿尔斯特湖和内阿尔斯特湖之间的肯尼迪大桥。眼前